“趙泰德那一直用着藥,一直昏迷着。要不要停藥,審訊他是否知道安王的逃匿路線。”
任蘭嘉眯着眼,淡淡點頭。
“審吧。觀南呢?找到了嗎?”
說起觀南,觀心眼中閃過一抹冷意:“并未找到。近些時日金吾衛戒嚴,如今上京城還多了稽查司,不好大肆搜捕。龍衛也沒有蹤迹。”
任蘭嘉:“知道了。觀海的事每日進府報我。”
觀心:“是。”
簡單擦拭了下,換了舒适貼身的寝衣,慧心扶着任蘭嘉出了淨房。屋子裡,乳母抱着讓哥兒來了,自讓哥兒出生都還未曾好好抱過他的任蘭嘉坐回了床榻上,讓乳母将讓哥兒抱給了她。
在乳母懷裡還咿咿呀呀的讓哥兒到了自己母親懷裡格外安靜,眨着一雙眼睛看着她。
紅紫的皮膚,皺巴巴的模樣,任蘭嘉怎麼看都還是覺着自己的兒子醜。
任蘭嘉身側伺候的侍女們不知道主子心中所想,進進出出都是喜氣洋洋的模樣。任蘭嘉抱了一會,該用早膳了,正準備讓乳母将讓哥兒抱回去的時候陳國夫人進來了,陳朝跟在她身側。
陳國夫人進來見任蘭嘉打算将讓哥兒給乳母,就上前自己把讓哥兒抱在了懷裡。
隔輩親,陳國夫人看着孫子覺着哪哪都好。明豐帝出生時她不在身側,明豐帝是皇家子孫,她就是當時在上京也不能過分親近。因此這滿腔的愛都給了新出世的孫子。
當然,陳國夫人也不是隻顧着孫子,抱着孫子的時候也一直在關心任蘭嘉。昨日可真是把她吓壞了,好在母子平安。
關心完兒媳婦,陳國夫人抱着孫子看向兒子。
“讓哥兒的洗三禮的請帖是不是得發了。任大夫人昨日走前也說了,今日會來,幫着一起準備洗三禮。”
陳朝颔首:“單子拟好了,一會讓青雲送過來給您。這事,就辛苦母親了。”
陳國夫人:“這有什麼辛苦的。”
單子送給陳國夫人前,陳朝先讓任蘭嘉看了一眼。任蘭嘉粗略過了一下,這滿上京城的勳貴幾乎都請了,什麼三公一派的世家之人都在名單上。任蘭嘉放下禮單,看了他一眼。陳朝漫不經心。
“他們會送禮的,大禮。都留着給讓哥兒。”
各府收到請帖,很是驚訝。
這攝政王妃平日裡從不露面,也不參加别府宴席,上次出現在人前還是廣陽侯府夫人的葬禮,居然不聲不響就給攝政王産下了世子,這瞞得也太嚴實了。
後宅夫人驚歎這攝政王妃的運氣真好,攝政王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這才新婚不久就産下了世子,這下攝政王妃的位置真是坐穩了。而前頭的男子就心思各異,站在攝政王這派的替他高興,而對立一派的就心情複雜。這攝政王真是心寬之人,朝堂上鬧成那樣,在這種喜事上還能給他們下帖子。
既然攝政王大大方方給他們下了帖子,那他們自然要去,也大大方方去不說,還得備上厚禮。
但到了洗三禮這日,衆人早早登門才發現。攝政王也不是那麼大氣,當初被攝政王妃派人砸了府門的其中幾家就沒有下帖子,除了中書令府和太尉府。
這中書令府的長房二夫人和攝政王妃是閨中好友,這太尉府自是不用說。太尉府不請,隻怕許多人不敢來。這兩家帖子是不得不下,不然隻怕也得不到帖子。
衆人一時也琢磨不清,這是攝政王妃還是攝政王的意思。不管是誰,但都代表着攝政王府的意思,這幾家,不受攝政王府待見。
因為住在長公主府,生産也在長公主府,這洗三禮自然也辦在長公主府。安甯長公主在時,這長公主府宴席不斷,勳貴家的夫人們常來,一别多年,再進長公主府也諸多感慨。
前頭熱鬧,正房裡卻是安安靜靜。任蘭嘉身側隻有任蘭宜陪着,任大夫人,任三夫人還有任老太太都在前頭幫着待客,任蘭昭協助招待女郎。男客那頭,任老太爺也來了,任大爺和任三爺幫襯着。
任府全府出動,任蘭宜就負責陪着任蘭嘉。
“大姐姐今日怎麼沒把源哥兒帶來,讓他也見見讓哥兒。”
任蘭宜露出愁容:“正是鬧騰的時候,呆不住也不愛讓人抱。就喜歡在地上爬。這精力也是随你大姐夫,一群乳母侍女都制不住他。你坐月子呢,讓哥兒也還小。等你出月子吧,讓哥兒滿月禮的時候,我帶他來。讓他們表兄弟認認臉。”
任蘭嘉笑笑:“也好。等我出月子,源哥兒應該正好要抓周了吧。”
任蘭宜點點頭:“這回你可别再送什麼貴重物件了。上回收到你的禮單我都心驚。”
任蘭嘉不以為意:“我也花不了什麼銀子,大姐姐就當我财大氣粗吧。”
任蘭宜被逗笑了,轉頭說起了任蘭昭:“昭兒從你這回府後,穩重了許多。不知道是被我父親的事吓到了,還是因為那件事。三叔母以前天天說想昭兒穩重些,如今昭兒真穩重了,她反而心疼了。”
人教總是不如事教。
“可能就是吓到了,過些時日就好了。”
任蘭昭雖然接回了任府,但還是依照任蘭嘉當初說的,被禁足在府裡三月。
一是任老太爺想讓她長長記性,二是葉芙蓉被送進宮後,也被禁了足。就算任府不想禁足任蘭昭,也得做出樣子讓宮中的太後看到。
任蘭嘉此次早産,離她們兩人的三月禁足都還有些日子,任蘭昭今日特例被放了出來。宮裡的葉芙蓉卻沒有動靜,隻怕還關着,
兩人說着話,外頭突然熱鬧起來。侍女推開門走了進來。
“王妃,太後娘娘的鳳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