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滿月禮,但真正辦的這日,讓哥兒都快兩月了。任蘭嘉和陳朝都不是圓潤之人,但讓哥兒經過兩月喂養卻長的圓乎乎的,手臂上腿上的肉堆成一節一節,白嫩嫩和藕一般,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伸手戳他。
任蘭嘉逗弄着讓哥兒的時候,侍女來報,說任府和廣陽侯府的人都到了。
慧心早早就等在了大門上,任府一行人進來她就引着他們去往花園水榭。隻除了魏棕和任和郎外,他們要去前院找陳朝。
今日的主角是讓哥兒,所有人到的頭一件事就是看讓哥兒。衆人坐在水榭中,讓哥兒被一群陌生長輩在手裡輪番抱過,也不哭也不鬧,仰頭看着他們偶爾還會咯咯笑兩聲。
那讨喜又圓潤的模樣讓在場的人都軟了心。
最後讓哥兒被任老太爺抱在懷裡,任老太爺一貫嚴肅的臉在面對讓哥兒時也柔了眉眼,一臉慈祥之色。都說隔代親,在任老太爺這是隔隔代親。任蘭宜看了也不經感歎,沒想到自己祖父還有這樣一面。
兒子被抱走,任蘭嘉的注意力就放在了任蘭宜懷裡的源哥兒身上。源哥十一月了,下個月就周歲了,長得很像他父親,虎頭虎腦的精力十足。才這一會功夫,就在任蘭宜懷裡換了不知多少姿勢,鬧着要下去。
正是學步的時候,源哥兒一點都坐不住。任蘭宜被鬧得沒法,還是把源哥兒交給了乳母。
乳母扶着源哥兒在地上走,那麼小的人,目标卻很準确,邁着跌跌撞撞的小步伐就往自己的曾外祖父那走。任老太爺在逗讓哥兒,沒注意下方,直到他的衣擺被人拉住,傳來了啊啊啊啊聲。
都是曾孫,任老太爺不好厚此薄彼,便把讓哥兒遞給了任老太太,自己彎腰抱起了源哥兒,但源哥兒哪裡是要曾外祖父,被任老太爺抱在懷裡就往任老太太懷裡的讓哥兒撲去。
陡然的動作,讓任老太爺猝不及防,險些沒抱住他,驚出任老太爺一身冷汗。源哥兒不知,還笑,一個勁往讓哥兒那湊,讓哥兒也眨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小哥哥。
“喲,源哥兒這是要和讓哥兒頑呢。”
衆人都笑了。
任蘭嘉:“那就把他們放在軟榻上,讓他們頑吧。”
讓哥兒還小躺在榻上隻能揮弄着手,好動的源哥兒被放在榻上後,先是坐着看了讓哥兒一會,然後就貼着讓哥兒躺到了他身旁。一大一小就這麼躺在一處,一起仰頭看頂。
見此場景,任三夫人捂嘴一笑:“這真是親表兄弟,這才頭一回見,就這麼親熱。”
讓哥兒和源哥兒雖是表兄弟但也隔了房的,論血脈親緣,和讓哥兒更親的是龍椅上的明豐帝。
任府的人坐在一處其樂融融之際,下人來報說明豐帝來了時,衆人一驚。沒想到明豐帝居然親自出宮了。
除了能日日上朝的任大爺和日日伴随聖駕左右的任和郎,任府其餘人已經許久未曾見到明豐帝了。
一高一矮面龐相似的兩人一同走來時,任府衆人微微一愣,但很快就都紛紛跪下。
都說外甥像舅,這才十一歲的明豐帝不管是氣勢和面容都和陳朝極為相似。
“參見聖上。”
一衆人跪着,獨坐在榻上沒有行禮的任蘭嘉異常惹眼。明豐帝也不在意。
“今日是讓哥兒的滿月禮,是家宴。今日不講究那些。都起來吧。”
任府衆人面面相觑,明豐帝已經走到任老太爺面前扶起來他。衆人這才跟着起了身。
“老太爺身子可都好?”
任老太爺垂眸:“多謝聖上關心,老臣一切都好。”
明豐帝這才看向軟榻方向,走了兩步,朝任蘭嘉拱了拱手。
“姑姑。”
甚少見到明豐帝的任三爺和任三夫人對視一眼,夫婦兩都沒想到明豐帝對任蘭嘉這麼客氣。
“子山來啦。”
任蘭嘉微微一笑,那态度與上回見明豐帝時截然不同。
“嗯,今日讓哥兒滿月禮,母後讓我來一起熱鬧熱鬧。”
明豐帝雖然看着任蘭嘉,但眼神一直往軟榻上瞄。與方才的冷靜不同,眼神中多了絲急切。
任蘭嘉垂眸,沒看明豐帝。陳朝大步流星走到軟榻邊,一手一個,抱起了源哥兒和讓哥兒。
“我抱他們帶去前院,這水榭就留給你們。”
随即陳朝轉身:“老太爺,我們一同去前院吧。”
任老太爺他們在,陳國夫人都得避開。
明豐帝的眼神粘在陳朝懷裡,陳朝要走,他自然跟着。但走的時候還是不忘和任蘭嘉說一聲:“那姑姑,我随舅舅去前院了。”
一行男人抱着兩個小郎君走了,任三夫人憋了許久,趁着陳國夫人還未來之前還是沒忍住開口。
“這聖上,與我想的真不一樣。”
平和有禮,沒有一點架子。
任老太太瞪了一眼任三太太,若是在任府,她早就讓任三夫人閉嘴了。這聖上也是她能議論的。
任蘭嘉卻笑笑,什麼都未說。
沒一會,陳國夫人也來了,不是獨自來的,身後還跟着一人。方才有任老太爺在,一直安靜裝乖的任蘭昭看到陳國夫人身後的人眼睛一亮。
“芙蓉。”
“蘭昭。”
久未見面的兩個女郎抱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