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既然醒了,任蘭嘉也不打算留了,她轉身就打算離開。榻上的醉酒之人卻幾步就追上了她。從背後俯身環住她把她禁锢在懷裡。
他炙熱的氣息帶着酒氣噴在她的耳後,即使任蘭嘉厭了他,但這一年多的情愛下養成的自然反應還是讓她不由酥了半個背脊。
他的臂膀收得很緊,雖然沒有勒到任蘭嘉,但也讓她一時無法掙脫他。任蘭嘉皺着眉:
“松開。”
她雖帶着怒氣但配上她嬌軟的音調,在陳朝聽來,更像嬌嗔。
這幾夜,他始終無法安眠,腦中想的都是她。夜深時,他後悔過,為什麼要依照那紙條所言,去查什麼善堂。可他又反應過來,她欺騙他,哄騙他,終歸是他們夫婦之間關起門來解決的事。給他遞紙條之人,才是在背後另有所圖之人,雖然不知所圖為何,但他總得把人揪出來,他不允許外人借這些事傷她分毫。
隻是他也希望她能和他說一回實話,隻一回便可。
她說什麼,他都願意信她。而那些事,如果真是她做的,他會替她好好掩埋,從此不會再有人翻出來。往後這些污穢事,他也會幫她處置好,她不該沾染這些的。
陳朝喘着粗氣,近在眼前的事她修長的脖頸,她的雪白胸膛也因為生氣而上下起伏着,陳朝醉了,但也還保持着一絲清醒。
那份醉意讓他熱了身子,那絲清醒讓他清楚知道,他要她,即便她騙了他,他也想要她。
男人張口咬住了白皙纖長的脖頸,女人痛呼一聲,男人很快就收起牙,轉而用溫熱的唇舌不斷在她脖頸上流連。
薄唇從脖頸上寸寸上移,移到耳垂處,細嫩的耳垂被他含入口中。她的敏感點他了如指掌,所以他能清楚感受到懷裡人很快就軟了身子。
沒了力氣的任蘭嘉清楚,這不是明智之舉。可身後抱着她的人不放開她,也不勉強她,就這麼在她身上四處點火。
迷情之下任蘭嘉想起來了任蘭宜所說關于兄弟姐妹的話。往後要去益州,讓哥兒身邊沒有父親,如果能有個弟弟妹妹相伴似乎也是不錯的。
男人能感知到懷裡的人漸漸不再掙紮,她細嫩的手不再推搡他,轉而将手放在了他環在她腰肢的手掌上。男人因她的這一動作瞬間受到了鼓舞。
慧心一直守在門口,在房間裡傳來久違的令人赤紅的動靜時,她起初還有些詫異。但她很快冷靜下來,很從容地将任府的下人都請出了院子,隻留下了長公主府的侍女留守。随後又親自去宴客廳傳了話,隻說王妃要照料王爺,接下來的宴席便不參加了。
任府人自然沒有異議,而其他官家女眷也早習慣攝政王妃不喜露面與人交際。
從宴會廳回來後,慧心眼觀鼻鼻觀心,在屋子外守到日下西山,屋裡的動靜這才漸漸停歇下來。又過了許久,屋子裡響了鈴。
慧心帶着兩個侍女端着水進屋,隻見到滿地的狼藉。她主子難得穿一回的豔色衣裙如今被撕裂分散四處。而本喝醉的人撐着頭坐在榻旁赤着上身滿目清明。精神奕奕進屋的人此時赤着背脊伏在床榻上似乎深睡過去了。
“放下出去吧。再去傳個話,就說我酒力不濟,今夜就留宿在府上了。”
外頭的宴席散去了,但魏棕夫婦還有盛鈞行一家還未離去,如今正坐在一處叙話,慧心去傳話時,他們都聽到了。
任老太太笑呵呵應下了,等慧心走了,任老太太才看向廳上的幾個男人。
“怎麼給王爺灌了那麼多酒。”
灌陳朝酒的幾個元兇不由自主都摸了摸鼻子。
及笄禮主要邀請的都是官家女眷,今天上門的男子都是自家人。宴上,任和郎是對陳朝還有怨怼,魏棕是記恨陳朝踹他的那一腳,至于盛鈞行,他隻是湊個熱鬧罷了,誰能知道陳朝真一杯不拒都喝了。
心虛的幾人都不知道聲稱酒力不濟的人眼下很清醒,而且清醒意識到自己剛剛借着酒勁把自己夫人折騰成了什麼樣子。
帕子溫熱,他擦拭的動作也很溫柔,但看到她腰迹被他掐出的紅痕還有那處的腫脹時還是沉了沉眼眸。
任蘭嘉再醒來時外面天色已經黑了,她的身子除了酸脹并沒有其他不适。清清爽爽的也換上了寝衣。隻是寬大床榻上隻有她一人,折騰了她半日的人并不在屋子裡。
從他赤紅着眼撕碎她的衣裳時,任蘭嘉就意識到了不對,但那時一切都已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任蘭嘉揉了揉腰肢,掀開了錦被。
“慧心……”
進來的不是慧心,而是換了衣袍散去了一身酒氣的陳朝。
“慧心去給你準備晚膳了。”
久違的情事并沒有讓夫婦倆破冰,至少在陳朝看來沒有。因為她見到進屋的人是他後,眼神中瞬間沒了任何情緒。陳朝本有許多話想開口,但因為那雙冷漠的眼眸他止住了。
“今夜我在偏房陪讓哥兒,你好好休息吧。”
陳朝毫不猶豫轉身離開,任蘭嘉看着他的背影難得怔愣了下。
第二日,陳朝早早去上朝,任蘭嘉起身後也沒有在任府久留,她陪着任老太太用了個早膳就獨自帶着讓哥兒回了府。
接下來的幾日,任蘭嘉的心依舊牽挂在觀心一事上,陳朝也照舊不進後院,隻每一日都會讓乳母抱着讓哥兒去前院一趟。
青雲将傷養了個七七八八,瘸着腿出來打算伺候自己主子時,面對的就是這樣無解的局面。
王妃不清楚,但青雲伺候了自己主子兩日就看出來了,他主子是想王妃的,但好似在等一個契機。
又過了幾日,一封從幽州傳回的信經由青雲的手送到了陳朝的案上,青雲隐約覺着,這就是他主子在等的契機。
深夜,青衫男子經由王府侍衛守衛區域進了長公主府,進府後一路無阻徑直進了前院書房。
青衫男子恭恭敬敬立在書房中。
“主子。”
陳朝:“她傷勢如何了?”
青衫男子:“無大礙了。”
陳朝:“那把人放了吧。”
青衫男子擡頭,疑惑又不解。但陳朝沒有和他廢話:“明日就放。”
青衫男子垂頭:“是!”
青衫男子退出書房,陳朝似是有些疲憊往椅背一靠。他的視線再次落在了那封千裡加急送回的信件上。他拿起一本折子,将那信件蓋住。
等了這多日,信終于送到了,但他卻不想看了。
得知真相又如何?真是她做的又如何?去質問她嗎?徹底揭開這層紗他又能得到什麼?
左不過就是死了一些本該死的人。
罷了,她想做什麼便做吧,不說就不說吧,他替她善後便是。誰讓他已然對她徹底無法放手呢,隻要想到撕破這層紗他們就再恢複不到從前,陳朝就覺得心口酸脹。
書房裡的人正在試圖自己說服自己,而從長公主府離開的青衫男子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身後墜了兩條尾巴。
次日正值休沐,書房裡的燈徹夜通明,青雲不知自己主子何時入睡亦或是睡了沒有,所以也不敢敲門去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