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名有些不敢直視:“對不起,我忘記準備了。”
花澈笑道:“那你背後的,是什麼?”
雪名睫毛輕顫,左手從身後伸出,道:“這是一株檸檬草。”
花澈接過,雪名又道:“你知道她的花語是什麼嗎?”
花澈靜靜端詳,忽而露出一個深意的笑容,道:“知道,她的花語是,開不了口的愛。”
此話一出,眠境之外的雪名瞳仁顫動起來。
眠境之内,花澈和雪名的心口忽然亮起藍色與紅色的光,但這光她們彼此看不到,隻有眠境之外的人可以看到。
攬星笑道:“入駐魂主記憶的人,思維覺醒,跳脫出了魂主本人原本的記憶。”
海猛道:“是阿宋和喻遙!”
眠境之内,雪名颔首,似下了萬千的決心,終于敢擡眸直視花澈的雙眼,道:“我當年所說,并非出自真心,我......”
她的話被花澈一根手指豎在她唇前打斷,花澈眼含笑意,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再多的話也不必說,她二人早已心意相通,默契萬分。
畢竟,愛意都在看向對方的眼睛裡寫的一清二楚了。
雪名輕笑一聲,将唇邊花澈的手拉下攥在手裡,攥得無比緊實而堅定。忽而藏在身後的右手也拿出,将手間之物遞出。
那是一束粉色的玫瑰花。
花澈又驚又喜,接過,輕嗅花香,臉上是圓滿的幸福神色。
屋外輕風拂過,門口花樹上,點點花瓣猶如細膩雪花,紛揚灑落,宛如一場如夢如幻的溫馨花雨。
二人攜手走出望去。落花無言,此情此景之下,卻昭示着幸福。
眠境之外,攬星和海猛看了這麼半天二人的故事,終于露出點欣慰的笑容了。
旁邊阿宋遺落下來的手袋,忽然開始自行跳動起來,裡面的緝魔榜書卷從裡飛出,懸在空中,内裡紙張翻動,露出惑心花女那一頁,紙頁上光輝一閃,上面的花女圖竟忽然發生了變化,原本手捧栀子花一臉失落沮喪之意的花澈公主,變化成了手持玫瑰花,露出幸福的表情。
那光輝在紙間流轉一圈,最後脫出,穿入進眠境外雪名的額頭之内。
腦海間,遺憾的記憶被替換。
她忽而想起那夜與阿宋的對話,心中萬分感激,喃喃道:“多謝,多謝。”
回到眠境之内,轉眼間,時間又過五年。
瓊慕國内,旱災又起。
河流幹涸,草木枯萎,顆粒無收,損失慘重,久而久之,連活命都成了難事。
全民擁護之下,天命福女花澈公主舉辦祭祀儀式,再度向神明祈求甘霖。
然而,多日未果。
祭祀儀式過後的第二十天,花澈和雪名來到城樓之上,看着城樓之下受災的百姓,又擡頭望望沒有一片雲,毫無下雨之意的天空。
對旁邊的将士道:“給百姓們多送一點水源和食物吧。”
将士一臉為難似乎有話難言,花澈正疑惑,丞相忽而從一旁走出,道:“公主,此行怕是不妥。”
花澈道:“為何?”
丞相道:“如今情況,水源無論宮内宮外,都是稀缺之物。雖旱災當下,但也不能違背了尊卑身份,一切水源還是要以宮内各處為主。”
雪名忽而冷冷道:“我們剛才在來的路上,還撞遇到不知哪個宮的宮女,說她們宮的主子因為此時天熱,一天洗澡數次。以宮内為主?難道就容得人這般揮霍嗎?”
指指城樓之下受災的百姓,怒聲道:“水源短缺,這般揮霍的水,不知可以救這城樓之下多少百姓的命了!”
這時,城樓下忽然起了不小的叫嚷聲,原是有小兒因為極度缺水已失去了意識。
花澈再也無法等待,往日平和的聲調也帶了怒意道:“立刻給他們拿水!”
丞相卻還是禮貌作揖道:“此事還需上報給皇上,再作定奪!”
雪名按捺不住了,上去就要教訓他,同時道:“人命關天,你還管這個!”
卻被花澈給拽住,冷漠地看了眼丞相,道:“用我個人的水源份額,現在,分給城下的百姓們。”
丞相仍是自有一派道理,禮貌道:“若是已分到公主手裡,臣自然無權決定。”
花澈轉身便走,雪名跟在她身後,臨走時,踹了丞相一腳。
祭祀儀式後的第四十天,瓊慕國内,忽而天色暗沉下來,陰雲密布,空氣中夾雜着一股濕潤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