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鎖響了一陣,絲毫沒有被打開的迹象……“抱歉姑娘,這門鎖太過精密,我不大會開。”
精密?
時衿疑窦湧上心頭,房裡分明就是顧筝弦的聲音,為什麼說起話來像人格分裂一眼。
靠!瞳孔一顫:“該不會是碰上什麼入室盜竊案了吧?”她們這些獨居富婆很容易招賊的。
時衿起了防備心,耳朵貼在門上問她:“你……知不知道你家大門密碼是多少?”
“蜜……馬?”
“對,密碼,你要是記得密碼,我可以在外頭幫你開。”
門裡的聲音猶豫一陣,說:“這裡幹淨如許,沒瞧見什麼馬。”
“少打岔!”時衿心裡有點來氣,審案子的嚴肅場合,她玩什麼諧音梗?“快說,你到底是誰?闖進人人家又有什麼目的?”
房間裡又沒聲音了。
“你可考慮好,再不說實話,我立刻報警。”
還是沒有聲音。
“我真的報警了!”
“三!”
“二!”
“一!”
“我……”
那人好似着急的要哭,聲音有些顫抖:“我叫顧弦兒,南景三十六年生人。家父顧銘,乃當朝戶部左侍郎,母親顧餘氏,長平王嫡女,胞弟顧淮,時任三品督察禦史,才剛獲個永熙王的封号。我今年十九,雖年長于他,卻未有封号,也未曾婚配,家父……”
背族譜呢。
“别念了!”時衿徹底沒了耐心:“報警吧。”
“報……報官?”那人明顯手足無措,門鎖被“咔哒咔哒”扭了好幾下。
“滴”一聲,門開了。
看清臉後,時衿瞪了瞪眼睛:“姐姐?”
顧筝弦抿了抿嘴,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姑娘瞧着年長于我,為何喊我姐姐?”
上下打量一番,她長着顧筝弦的臉,說話聲音也像,但和自己見過的顧總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嗓音少了些慵懶,多了點清脆;也沒穿吊帶裙,反而裹得嚴嚴實實。
顧筝弦欠了欠身子:“姑娘先進門再說。”
随後,便直接拉着時衿越過玄關,沒有給她穿鞋套和消毒的時間。時衿隻能踩着鞋跟脫掉,光腳進去。
“姑娘快請坐。”顧筝弦拉她并肩坐下,面色有些發白:“我應當是遇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時衿咽了咽口水:“你剛說……你是哪年生的來着?”
“南景三十六年。”
哦對對對對……時衿連連點頭。她舍友是學中國史的,聽她們提起過這個小朝代;很短,曆史書上幾乎找不到幾行字。
“那你該不會,穿越了?”
“何為穿越?”
就是……就是……
時衿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堅定的世界史研究者,怎麼給别人解釋“穿越”是什麼意思啊?
“就比如,”時衿張牙舞爪地給顧筝弦比劃:“比如你昨天還在南景,明天就穿越到清朝了,你懂吧?”
“清朝?”顧筝弦眨眨眼,沒懂。
“也對也對哈。”時衿自問自答:“你是南景人嘛,應該還不知道清朝。”
“那再比如,你剛剛還在南景,下一秒就穿越到春秋了?”時衿又解釋了一下:“春秋你知道吧,公元前七百七十年建立的?就那個……齊桓宋襄?晉文秦穆楚莊?”
顧筝弦點頭:“這五人我知曉。不過姑娘方才說……工圓?這是什麼?”
“啊……就是一種紀年法。”她忘記了,南景還沒有公元紀年法呢。
“那麼如今是……?”
“公元2022。”
顧筝弦手裡捏着衛生紙抵住下巴,一臉了然:“也就是說,我因着踩空樓梯,得了永生之法?”
“永……”生?
小古人還不理解什麼叫時空穿越,隻覺得是自己意外多活了千年。
“啊對對對對對對。”時衿連連點頭:“也可以這麼理解。”
“多謝姑娘告知。”顧筝弦悠悠站起來,時衿也跟着“噌”一下起身,隻見她兩手搭在小腹處,對着時衿微微欠身,說道:“敢問在這個朝代,姑娘是我的什麼人?”
“……”
真哪壺不開提哪壺。時衿原本就對“鐘點工”這個身份挺敏感的,還能怎麼解釋?下人?員工?助理?
“我叫時衿。”她措一措辭:“在這個朝代,是你的……朋友。”
顧筝弦上前分别捉住時衿的兩隻手,按照古代閨中密友之間打招呼的方式,朝她颔首道:“時姑娘有禮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時衿不自在地朝她咧着嘴笑,迅速把手從顧筝弦那抽出來:“别客氣啊姐姐……”
顧筝弦小小抽了口氣,嘴巴輕輕一抿:“為何總喚我姐姐?”……她顧弦兒才十九歲而已。
“早晨你讓我這麼叫的。”房間時衿擡手擦擦汗:“這個朝代的你,二十七歲。”
“二十七……”顧筝弦臉色煞白,雙腿軟了軟險些跌倒。
時衿連忙上去扶住她安慰道:“沒事沒事沒事啊,你既然是穿越來的,按照劇本演的話,說不定哪天一個意外就又穿回去了。就那樣,咻——地一下,你知道吧?到時候你還是十九歲。”
顧筝弦捂住胸口,抽抽嗒嗒聽時衿說完,才細細弱弱開口道:“但願如此。”
夏夜燥熱粘膩,房間裡好像沒開空調,時衿擡手放在臉邊扇了扇,注意到長袖長褲的顧筝弦:“你……熱嗎?”
“熱。”
“你家空調遙控器在哪呢?”
“我……并不曉得何為空調。”
時衿扶着額頭,思考該怎麼給她解釋空調是什麼。
“你剛來那會兒,房間是不是涼絲絲?”
“是。”
“那這會兒這麼熱,你不覺得怪嗎?”時衿仍舊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