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衿腳步放緩,顧筝弦接着解釋:“父母在,不遠遊。過去的十九餘年,我連瑞安城也未曾繞出去過。”
“其實……我挺羨慕顧淮的,就是我弟弟。”顧筝弦補充道:“他擔着長平王的封号,征戰四方,一定去過很多地方。”
時衿心裡軟軟的,好像被狠狠掐了一下。
與此同時,她想起來,顧筝弦送她的花落在秦宿泱車上了。
她很不想破壞氣氛,但還是扯了扯顧筝弦的衣角說:“不好意思啊,你送我的花,我給忘了。”
太困了,她真的太困了。每次吃太飽都會這樣,腦供血不足,腦子就轉不過來。
“無妨。”顧筝弦收回視線,眼神落在腳尖上:“那花兒,也沒花銀子。”
對哦。時衿剛才忙着激動都沒反應過來,顧筝弦還不會用支付寶。
“那你怎麼付的錢?”
“那老闆叫我掃一匹馬,我不大懂。他又問我有沒有線金,我說家裡沒有金,但有銀子,稍後便差人送來。”
“然後呢……”時衿的尴尬症都要犯了。
“然後他說不要銀子了,把花送我。”
……
時衿揉了一下眉心:“她倆回學校應該會路過那邊,我給倪諾說一聲,看看這個點賣花的收攤了沒,讓她幫忙付一下吧。”
回到家,顧筝弦累得半死,徑直回二樓卧室換衣服。
時衿敲敲主卧的門,隔着一層木闆說:“衣服不要放床上,火鍋店味道很大,我拿去洗一洗。”
話剛說完,“啪嗒”一聲,房門打開了。
時衿聞言回頭,對上顧筝弦的一刻吓傻了。
她手裡拎着衣服,半裸着,身上隻穿着内衣褲,一半身子藏在門後面,一半伸出手把衣服遞給時衿。
“啊你……”時衿眼波一閃,身體好像生鏽了一樣動彈不得,隻尬在原地嘴巴一張一張地盯着顧筝弦。
“拿着呀?我換下來了。”
時衿不敢往下看,接過衣服以後把視線落在她臉上,問:“你幹嘛不穿衣服出來?”
“身上粘膩睡衣幹淨,我想沐浴過後再穿上。”
好吧,古代的大小姐從小就有丫頭婆子們侍奉在側,沐浴更衣什麼的也從不避着。是個無懈可擊的邏輯。
兩人洗完澡已經晚上九點了,時衿忙着把洗好的衣服晾起來,顧筝弦松松垮垮地穿着睡衣,伴着沐浴露香氣從房裡出來。她有點嘴饞海苔肉松卷了。
“現在可以吃那糕點了嗎?”擔心時衿不同意,顧筝弦特意妥協了一步:“或者我隻嘗一口也行。”
她用略帶懇求的語氣說話,右手捏着左手食指垂在小腹前頭,再加上白淨的睡裙襯托,看上去委屈可憐。
時衿笑了:“我給你拆。”
顧筝弦樂颠颠跟在時衿後頭下喽,拖鞋的聲音寫滿歡愉。
壞了。
“手套都在倪諾她們那個袋子裡,沒給咱倆留。”
時衿拆開包裝發現,店家給的幾個手套都在倪諾那,肉松卷不用手套的話會很不方便。
“是那個方方正正的薄片嗎?”顧筝弦問。
“對對對,就是那個。那裡頭裝的塑料手套,沒有的話隻能用勺子挖着吃了,不太方便。”
“我記得我房裡有。”顧筝弦迅速上二樓去找。
剛來的那天,顧筝弦翻遍了房間裡大大小小的抽屜,記得床頭抽屜深處有幾張小方片,和時衿說得手套很像。
兩分鐘以後,顧筝弦拿了一把下來,攤開到桌上:“夠不夠?”
卧槽……
時衿臉紅了,有些國粹想要脫口而出,不過被她的教養及時克制住了。
“這不是手套,這個不能用,你放回去吧。”
?
“那這是什麼?”顧筝弦拿了一片放在手裡觀察,上面有些奇怪的字符她看不懂,手感很奇妙,中間鼓鼓的,捏一下還有好聽的聲音。
“這什麼都不是。”時衿嗓子裡像火燒一樣,绯紅從脖子蔓到耳朵根:“你就記住這東西不要随便拿出來就行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臉紅了?”
顧筝弦刨根問底:“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很難以啟齒麼?”
時衿沒有搭腔,隻默默地撿起一個也捏在手裡玩。怎麼說呢,她刷視頻的時候見過指套,但沒在現實生活裡用過。
“可,這是從顧筝弦的抽屜裡尋得的。是很不好的東西嗎?”顧筝弦眸子轉淡,耷拉着腦袋有些失落。
“我是個很不好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