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一骨碌鑽進被子裡,背對着時衿道:“早點休息,晚安。”
“……”
晚安。
時衿愣在原處,才反應上來顧筝弦有仇必報的小習慣。
“诶你……”時衿推了一下顧筝弦的腰:“你不會是天蠍座的吧?”
……
空氣安靜了三秒,顧筝弦裝睡失敗,翻過身來問她:“為何是天歇做的?因為懶惰麼?”老天歇息的時候才做出了她,那對她好不公平。
哈哈哈哈哈哈哈。
“嗯對。”時衿懶得解釋:“沒事兒了,睡吧啊。”
晚安。她又在心裡說了遍晚安。
日曆撕掉一頁,轉眼時衿就要開學了。
她們原本說要去看看安若錦,沒去成。她死活不告訴她們自己到底出了什麼事,隻說會盡快處理好,讓她們不用操心。
學琴的事進展地很順利,但隻有一半順利。
由于顧筝弦有學古琴的經驗,樂理琴譜什麼的天賦異禀,但指法實在是沒眼看。教她的大學生不好意思說,但時衿在一旁看出來了。
她私下裡安慰小妹妹說沒關系,她比較笨,慢慢來就行。
最後吧,顧筝弦幹脆放棄摳指法,隻譜了首曲子出來,讓小老師彈了一遍,打了張譜,把音頻錄進u盤裡存起來。
問了趙唯一的生日,在八月三十日那天,親自登門交到小朋友手裡。
唯一又瘦了一圈,嬰兒肥都不大明顯了。她脆生生道了謝,說這是她這輩子收到的最珍貴的禮物。
生命真的很奇妙,沒有正計時的機會,從降生那一刻,便是個倒過來的沙漏。趙唯一的沙漏見底了,小小年紀便說得出“一輩子”這種話。
顧筝弦摸摸她的小腦袋,鼻子酸酸的。時衿在她後面,緩慢有節奏地摸摸她的背,顧筝弦彎一彎嘴角:“小唯一,很高興認識你。”
唯一回頭看一眼媽媽,又擡頭看一眼顧筝弦:“顧阿姨,媽媽下周帶我去換心髒。如果成功的話,你可以來醫院看看我嗎?”
換心髒……
顧筝弦的笑容僵在臉上,瞳孔微微一縮,超綱了。
時衿适時地将她拽到身後,附身拍拍小唯一的肩膀:“乖乖,好好聽媽媽的話,我們下周去醫院看你。”
顧筝弦擰頭顧她一眼,很奇怪,腦子裡浮現出來是愛萍叫她乖乖的樣子。
中途安若錦又問她借了次錢,不多,三萬塊而已。正巧那時候顧筝弦在三樓一邊健身一邊聽書,老神在在捧着平闆小跑到時衿房間,頓了一下,說:“我覺着不對勁。”
“什麼?”時衿在背單詞,被她吓一跳。
“若錦姑娘借錢的事情,我覺着不對。”顧筝弦拉椅子坐到她旁邊:“你瞧,這本書裡說的新型詐騙就是這樣,若錦姑娘不會遭人騙了吧?”
她還真别說。不停借錢,又不說錢款去向,仔細一想,有點道理。
“那我改天約她出來,我們旁敲側擊一下?”
“行。”她們拭目以待。
開學緊鑼密鼓,時衿大四了,課程雖然不是很緊,但要忙着畢業論文的事情,和顧筝弦很少見面。
紀檸允許她不用每天都去久聲,隻需要把高離交給她的任務完成,月末回去述職就夠了。
相比起來,她和紀檸見面的機會更多一些。有時候和倪諾一起去食堂吃飯,總能碰到紀檸,另外兩個舍友保不齊會不會腹诽她們兩個,說她們私聯外院教授什麼的。
以倪諾的性格,她才不管,而且越是這樣,她越會故意在舍友面前跟紀檸搭話,故意讓她倆不痛快。倪諾本身就很讨厭吳媛跟周麗麗在背後說别人壞話的行為,再加上自己過幾天要去波蘭,眼不見心不煩。
那天倪諾破天荒地請了時衿和紀檸去酒吧。
時衿很納悶,她們什麼時候關系那麼好了?據倪諾所說,她碰上了感情問題,時衿沒有經驗,所以約了紀檸出來。但她和紀檸還沒有熟到可以單獨見面的地步,所以才又叫上時衿。
時衿雖然挺無語的,但關心朋友要緊。
倪諾點了三杯莫吉托,一句話不說,悶頭幹了一杯,然後眼眶紅了。
這個舉動很像她,但也不像她。酒品如人品,一向敢愛敢恨的姑娘,可以不顧一切去追秦宿泱,黏着她,可勁跟她撒嬌,這是擺在明面上的性格。私下裡卻是不一樣的。她咽了咽喉嚨,忍住想吐的感覺,若無其事回了個工作微信,問她倆:“要不吃點什麼吧?光喝酒傷胃。”
“我看看菜單。”時衿說。
紀檸扶一把眼鏡:“你和宿泱,吵架了?”她抿一口酒。
“她不會跟我吵架。”
嗯,那就是表白了。紀檸了然。
倪諾喝醉,回不去宿舍,顧筝弦又吃過倪諾的醋……想了想,時衿将視線落在紀檸臉上:“紀老師,您……”
“我帶她回去。”
“好。”
紀檸帶倪諾回家,時衿猶豫要不要回宿舍,索性宿舍裡隻剩下吳媛跟周麗麗,時衿還是選擇帶着電腦回華璟書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