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明顯能看出來,這次偷拍的不是弗洛雷斯的人,因為四周都有監控,這樣行事容易被抓到證據,太不缜密了。至于當初在蘇城醫院偷拍的那個小男孩跟這次的事有沒有關系,還不曉得。
不過時衿猜想,大概率隻是多事的粉絲想為顧筝弦出頭,又正好在醫院碰到她,就直接拍下來挂超話裡了。
時衿并不打算忍着,這應該算是侵犯他人肖像權,無論什麼目的,背後有人指使也好,自發的也好,都應該得到教訓。
調查結果很快下來,無語的是……偷拍者不是别人,是時鵬。因為她們有親屬關系,時鵬又是個死皮賴臉的主,案子斷斷續續拉扯了幾天,最後連錢都沒有賠就放他走了。
可時衿一向耐得住性子,時鵬天生壞種,她笃信那厮不會輕易收手改邪歸正。
最後簽和解書那天,時衿站在公安局門口等辦事的民警,時鵬突然鬼鬼祟祟跑去牆角聽電話,恰好顧筝弦打車過來找她,剛走到門口。
眼神示意之下,顧筝弦戴上口罩打開錄音假裝打電話路過。恰好,錄到了時鵬給網吧老闆投毒的案件核心。
半個月前,時鵬跟着原來幾個弟兄跑來滬城發展,幾個人在網吧包夜,一下子玩得忘了時間。結賬的時候,因為每人欠了三千塊被老闆扣下來。
不過老闆沒有為難,說是讓他們穿上玩偶服替網吧招攬一個月生意,欠的錢就算一筆勾銷。
時鵬哪能受得了大熱天穿玩偶服在日頭底下站着的罪?所以他趁着發傳單的功夫,偷偷去雜貨店買了一瓶藥老鼠的東西,琢磨着加到老闆茶杯裡去。
其他幾個弟兄沒有他那樣的膽子,但是比他有腦子,隻說支持他,沒說幫他。
時鵬蠢的要死,一聽有人支持他,二話不說就幹了。擔心網吧監控拍到,又爬到桌上把監控砸了。
剛才那通電話是其中一個兄弟打來的,告訴他網吧老闆洗胃成功,但是還在昏迷。
時鵬說:“捂死。”
顧筝弦過來給她聽錄音,時衿打心裡發笑,還捂死?他怎麼不笨死。
簽和解書的時候,顧筝弦把這段錄音放出來,時鵬在不可思議中被警察拖進拘留所。
小時候喂藥害父親,長大了投毒害别人。十幾年前射出去子彈,如今正中眉心。
網吧老闆的命最後總算保住了,他家人堅持說不要賠償,隻要害人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這點和時衿不謀而合。
在被害者家屬和被告者家屬的注視下,時鵬數罪并罰,被判了六年有期徒刑加死刑。而這場鬧劇最妙的是,時鵬和邱雙被關在一個監獄,而且邱雙還不曉得。
時衿不打算告訴邱雙,她要讓邱雙先充滿希望地活上十幾年,再去感受喪子的絕望。
就像她一樣。
“我最後問你一句,偷拍顧筝弦的事,是你自發的,還是受人指使的?”死刑執行前,時衿隔着玻璃和電話線問他。
“呸。”這是時鵬給她的,和這個世界的答案。如果人生是一場電影,那麼時鵬的已經演完了。
落幅有聲,他的結局是: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