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父親已走了,如今葉家隻剩你我二人,你跟我走吧。”
葉父已去世兩個月,顧瑾瑜要進京參加殿試,但留葉雲卿一人在家,他不放心。
葉雲卿還在孝期,自從葉父走後,她便有些渾渾噩噩。
是否天命不可違,為何這一世她依舊留不住父親,那她是否會再次命喪顧瑾瑜之手。
這是夢,還是現實,她有些看不懂了。
“瑾瑜哥哥,你走吧,卿兒要留在葉家,守着爹爹娘親。”
她不想再折騰了,無論現實還是夢境,她都不想離開自己家了。
“雲卿姑娘,會元公,你們都在呐。”
門口進來一個人,是何必的王大嬸。
“王大嬸,不知有何事。”
葉雲卿招呼人在院子裡坐下,給王大嬸倒了一杯水。
人際交往的事,顧瑾瑜向來不擅長,所以也就坐着沒出聲。
“雲卿姑娘,借一步說話。”
王大嬸有些神神秘秘,拉着葉雲卿進了屋子,偷偷在她耳邊耳語。
“雲卿姑娘,你和那位會元公的婚事……”
葉雲卿聽了,有些狐疑看着王大嬸,搖了搖頭。
王大嬸問這個做什麼,莫不是……
果不其然,看到她搖頭,王大嬸便露出輕松的笑容,開始她舌燦蓮花的表演。
“雲卿,王嬸知道你是個乖孩子,老葉走了,王嬸便自作主張幫他一把。我家侄兒年滿十八,對你又傾慕已久,也是個獵戶,門當戶對,人又老實。”
說着轉頭看向坐在院子裡的顧瑾瑜,繼續說道:
“日後會元郎定然是要做官的,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總要有自己的歸宿,不如考慮考慮,嫁到我家來,我們王家定不會虧待了你。”
王嬸說完,葉雲卿還沒說什麼,院子裡的男人已經捏碎了手中的杯子。手裡滲出鮮血還渾然不知。
顧瑾瑜自小聽力過人,院子也不大,他自然輕而易舉聽到了王嬸的話。
沒想到居然有人公然在他面前撬他的牆角,當他是死的嗎。
葉雲卿沒有發現顧瑾瑜的異常,她想,既然第一世她答應顧瑾瑜嫁給他,才會被他殺了,那若是她這一世嫁給别人,能不能改變命運。
王嬸見葉雲卿沒有立即拒絕,頓時覺得自家侄子有戲。
葉雲卿是孤女,又會打獵,生得又美,又是街坊鄰裡,知根知底,簡直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媳婦。
并且她兄長又是會元公,日後指不定是達官貴人,他們王家也能背靠大樹好乘涼。
葉家沒有親戚朋友,娶葉雲卿又不需要聘禮,簡直就是一門極好的親事啊。
她也不覺得葉雲卿會拒絕這門婚事,此時的葉雲卿應當是最脆弱的時候,若是有人能接納她,她定然會肯的。
王嬸胸有成竹。
然而葉雲卿思考了一會,看着王嬸說道:“王大嬸,容雲卿考慮考慮……”
“啪!”
一個杯子直接摔在了地上,顧瑾瑜面色沉沉盯着屋裡的兩人,仿佛山雨欲來。
葉雲卿莫名有些心虛,不敢對視。隻好對王嬸說道:
“雲卿今日身體不适,不便招待客人,王嬸還是先回吧。”
王大嬸也看出來會元公不歡迎她,讪讪笑着走了。畢竟雲卿姑娘沒有拒絕,她侄子還是有希望的,她得回去讓她的傻侄子多來葉家送禮。
王嬸走了,院子裡也安靜了下來,葉雲卿頗有些不自在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卻發現桌上有血。
葉雲卿才發現顧瑾瑜的手已經鮮血淋漓。
“顧瑾瑜,你瘋了嗎?”
手上流了這麼多血,他就沒想着包紮一下嗎?
“卿卿都要嫁給别人,還管哥哥的死活做什麼。”
顧瑾瑜扭過頭不看她,顯然正在氣頭上。
葉雲卿氣笑了,這人莫名其妙生氣還有理了。
可她也不能當做什麼也沒看見,任由他的手血流不止。
葉雲卿去廚房打了一盆熱水,拉過他的手,給他洗幹淨血液,又拿來傷藥和紗布,給他包紮。
“女子嫁人乃人之常情,瑾瑜哥哥有什麼好氣的,莫不是怕卿兒找你要嫁妝。”
葉雲卿笑了,顧瑾瑜有什麼資格生氣,他又不是她的誰。
“父親已逝,瑾瑜哥哥的救命之恩也還了,當早日進京參加殿試才是。”
别以為她不知道,縣令日日派人來催他上路,他卻以守靈為由遲遲不走。
顧瑾瑜聽着這話,感覺方才被割開的傷口在隐隐作痛。
他薄唇微啟,語氣有些沉。
“卿卿這是要與哥哥劃清界限?”
葉雲卿看着一身白衣,豐神俊朗的男子,第一世她最喜歡的便是他,可最後換來了什麼。不劃清界限,等着他提劍來殺她嗎?
“瑾瑜哥哥,早日進京吧。”
她不想再與他糾纏,纏好他手上的傷口,便進了屋。
誰曾想,她前腳剛進門,後腳顧瑾瑜便關了院門,大步進屋,将她壓在了床上。
葉雲卿此時才在他的眼中看見他毫無保留的愛意,這不是一個兄長看妹妹的眼神。
他的眼神帶有侵略性,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吞噬掉。
葉雲卿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的措手不及,第一世的顧瑾瑜并沒有這麼霸道激進,她吓着了。
昏暗的屋子裡,葉雲卿的眼神有些瑟瑟,她咽了咽口水,試圖掙紮,卻被牢牢禁锢。
“瑾瑜哥哥這是做什麼?”
她假裝看不懂他眼裡的情愫,轉過頭不看他。
“卿卿,有我在,你休想嫁給别人。”
顧瑾瑜看着眼前裝傻的女人,俯身狠狠吻在她白嫩的脖領上。
溫熱的唇瓣貼在她的脖頸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脖領和耳後,讓葉雲卿渾身一顫,失聲大喊:
“顧瑾瑜,你做什麼!”
她不斷掙紮,卻無法逃脫男子的桎梏。
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機,今日她的清白休矣!
葉雲卿苦苦掙紮,顧瑾瑜卻是吻着她的脖頸漸漸往下,吻在了她露出的鎖骨之上,還狠狠咬了一口。
“啊!疼!”
“啪!”
許是危機時刻,葉雲卿爆發出強大力氣,右手掙脫了顧瑾瑜的束縛,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他的嘴角都溢出了鮮血,然而他卻沒有生氣,放開了葉雲卿。
葉雲卿感覺手腳得到解放,一把推開眼前的男人,拿起挂在牆上的鐵劍。
這把劍是爹爹去鐵匠鋪給她打造的,本是為了防山上的野獸,沒想到今日卻要防起了家中的野獸。
她抽出鐵劍,冷酷的劍鋒指向顧瑾瑜,整個人氣得快冒煙了。
鎖骨的疼痛和脖頸上仿佛還殘留着他吻過的氣息,也在提醒着方才他做了什麼。
“顧瑾瑜,你瘋了嗎?莫不是以為父親不在了,我葉雲卿便柔弱可欺了!”
她恨恨地盯着眼前這個男人,眼中是徹骨的恨意。
顧瑾瑜被她的恨意驚到了,方才他不知身體有一股戾氣,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隻要他要了她的身子,她便能永遠留在他身邊了。
他便鬼迷了心竅,竟然想趁人之危。
幸好葉雲卿一巴掌打醒了他,避免了他犯下大錯。
他擡起右手,一巴掌恨恨扇在自己臉上,打出了血。可見他用力之重。
葉雲卿愣住了,他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