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鞍不算太驚訝,“現在是休假?”
他嗯了聲。
服務員在這時上菜,輕聲介紹着食材和制作流程,以及食用方法。一切說完,服務員道了聲慢用,離開。
孟鞍安靜吃了幾口面前的鲳魚,才順着剛才的話題往下說,“你休假到什麼時候?”
“月底歸隊。”
月底啊。
馬馬虎虎還有二十天,孟鞍喝着蔓越莓汁,“你們駐地遠嗎?”
他擡頭瞅她一眼,說了個地名,“在這裡的一個鎮上。”
孟鞍心裡估了估路程,省内,還是臨市,不算特别遠。
她顯然好奇,“就近分配的?”
“不是,之前在長春,後來調來的。”
孟鞍吃過熱菜胃裡也舒服些了,留神打量着對面人,他吃飯很快,動作利索。
“你當兵多久了?”孟鞍問。
“算上軍校,八年。”
這樣換算他的年齡,他們應該差不多大,孟鞍若有所思,“所以你打架很厲害。”
陸勘這下擡了點眉,“你那個……”他斟酌着說辭,最後略去了稱謂,聲音略低,“不怎麼樣。”
他根本沒對他動真格。
“确實不怎麼樣。”孟鞍淡聲回。
陸勘沒接話,等了一會兒,看她不再問,開口道,“你猜的?”
孟鞍聽懂他在問什麼,點點頭,“你又沒告訴我。”
陸勘心想也不用他說什麼,于山林不是熱情得過分嗎。
孟鞍用公筷夾着菜,補充道,“于老闆也沒說過。”
他看她一眼,“你為什麼不叫他名字?”
孟鞍仔細想了想,“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也許他什麼時候說過,但她沒印象了。因為店名的緣故,姓氏是記牢了。
陸勘擡眼望過來一下,桌邊的燈光映在他眼中。
這的确是家吃情調的餐廳,隻是窗外流光溢彩倒不如眼前。
她不禁笑了笑,“好像隻記住了你的名字。”
他聽見這話,臉上表情沒變,隻是挪開了目光,沒言語,低頭繼續吃着飯。
吃到最後,服務生給孟鞍上了甜品。
桌上每道菜孟鞍都沒多夾幾口,這個蒙布朗倒吃得差不多,陸勘掃了眼桌上,“不合胃口?”
孟鞍解釋,“我喜歡甜品。”
“甜品要加嗎?”
“不用了。”
他點頭,說了句你慢慢吃,起身離開。
孟鞍知道,他是去結賬了。
晚上八點多,服務生送着兩人一路走進直梯。
上了車,孟鞍系好安全帶,笑着說,“謝謝你的晚餐,我今天的第一頓。”
他轉頭看向她,“白天沒吃飯?”
“昨晚加班,白天在補覺。”
陸勘在掃碼給停車費,車開出地庫,才撿起話題,“工作很忙?”
“忙起來很忙,有時候也閑。”
他打着方向盤,“上次碰見你和許檸一起。”
孟鞍嗯了聲,“我們上個項目在一個組。”
他停了會兒,問,“你們是拍些什麼?”
“大多數是網綜。”孟鞍挑了一個她網上熱度最高的節目說,“穿過荒野,你看過嗎?”
“沒有。”他答完,又補了句,“我不太看電視。”
孟鞍簡單概括,“就是一個野外生存的真人秀。”
“真的野外生存?”
孟鞍解釋,“肯定不如你們殘酷,但也不是形式主義。我們沒有幹預過嘉賓,所以都是最真實的狀态。”
他視線微偏,路邊的燈光在她臉上變幻着,偶一亮,瞧見她說話時有些認真的神情,他嗯了聲。
路上仍有些堵,車裡放着電台音樂,兩人斷斷續續說着話,一路開到佳和苑門口。
孟鞍沒有解安全帶,剛看完手機,屏幕亮着,映在她臉上,“我到了一個大件快遞……”
她停住,沒再往下說。
他看了她一兩秒,遲疑了下,“要幫忙?”
孟鞍笑了,“那最好了。”
孟鞍住的地方人車分流,陸勘把車停在了小區外的公共停車位。
他同她進了小區,大件快遞被存放在保安室,孟鞍簽過字,保安自然地把快遞交到男人手上。
這包裹對陸勘來說沒什麼重量,他拎起,和她走出保安室。
孟鞍主動說,“我買的梯子,用來換燈泡的。”
特意買個梯子來換燈泡?
他有點不知道怎麼評價這個行為,“你的燈不太着急。”
“我着急。”孟鞍很快回答,“但我沒換過燈泡,熟悉的電工師傅回老家了,我找不到别人。”
她停在路邊,忽而問,“你會換燈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