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立新平時照常小酌幾杯,忘了這茬,今天準兒媳在這兒,就不好不履行承諾。
陳淑惠有意無意說:“偶爾喝一杯也沒什麼吧,又不是酗酒。”
許立新趕快打圓場,“沒事,不喝酒好,本來我也有點脂肪肝。”
陳淑惠心裡不舒服,又不好挑許紹女朋友的刺,隻好說女兒,“不喊你你就不動,去拿個飲料來。”
許檸頂嘴,“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陳淑惠呵一聲,“不知道你上班是不是也懶成這樣。”
陸勘見狀,幫忙把茶幾上的椰子汁拿過來。
先給舅媽倒了一杯,陳淑惠笑道,“陸勘,你要喝酒就喝,别管他們。”
“我不喝了,舅媽。”
許檸還咕哝着,“你怎麼不喊許紹拿?再說我上班好着呢,用不着你操心。”
“有多好?”陳淑惠也沒想在外人面前罵女兒,可女兒現在越大越愛頂嘴,半開玩笑數落了句,“讓你考公務員也不考,指不定哪天就失業了。”
許檸一聽這個來了氣,“我幹這個我喜歡,再說公務員就那麼好?就說我師姐,現在和我一個公司,才畢業幾年,幹得特别好,人家一個包都是公務員幾個月工資。”
“你就犟嘴吧。”
“誰和你犟了,這是真的。”許檸朝對面表哥道,“陸勘哥,就你幫小于哥送貨那天,和我站一塊的,那就是我師姐,你還有印象沒?特别漂亮的。”
陸勘看她一眼,嗯了聲。
許檸仿佛就得到佐證,說得更高興了,“反正我師姐就是我奮鬥目标,我才不考什麼公務員。”
許紹聽得笑了:“你說你師姐特别漂亮,就沒想過,那個包不是她賺的,是哪個男的送的呢?你别搞錯偶像。”
許檸有時覺得和這個親哥真是說不到一起去,“你真是把人想狹隘了。之前我們公司樓下就有豪車來接她,她還不是說甩就把人家甩了。我聽我們公司同事說,她就是閑的時候談個戀愛玩一下,膩了再甩了……”
許檸正說得激烈,壓根沒注意到對面表哥投過來的眼神。
許紹說:“那你這個師姐,我不太喜歡,這種作風,男的也不是傻的,也就是和她玩玩。”
許檸偷偷翻了個白眼,“人也沒要你喜歡啊。”
許紹呦了聲,“許檸啊,我發現你現在和這些人搞在一起,三觀都不正了啊……”
飯桌最終歸于平靜。
吃完飯,陸勘沒有久坐,和舅舅舅媽寒暄了兩句離開。
路上他拿出手機,擺弄兩下,也不知道想幹什麼,又放回去。
誰想走到中途,接到一個電話,他低頭看着屏幕上的聯系人,過了幾秒,接起喂了聲。
“你不在家啊……”那邊女人開口便說。
他拐進一條僻靜的小巷,淡淡嗯了聲,“不在。”
“哦,你有事啊……”
“……”
她也不說自己到底是有什麼事,光這樣講一句。
他等了幾秒,“你有什麼事嗎?”
她那邊窸窸窣窣一陣聲音,沒說話。
“孟鞍?”
她這才帶着笑音應了聲,“嗯,我喝了酒,開不了車,想問你有沒有空,過來接我一下。”
那邊女人聲音不似尋常,拖長了尾音,聽起來頗柔婉。
他沉默了一會。
這一兩秒裡,他腦子裡劃過許多,最後定格在每次他說好,她亮起來的眼睛。
他擡頭望了眼夜空,“你把地址發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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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孟鞍靠在椅子上喝着葡萄汁解酒,吃飯時幾人都沒留神,酒喝得比平時多了些。
有個酒量差的,已經醉倒了,剛剛她老公把她接走了。飯也吃得差不多,其餘三人也都提前離開了。
隻剩下尹蓓蓓還留在這裡,等家裡的車來接。
尹蓓蓓本想讓孟鞍别叫代駕,她給送回去,孟鞍說她要找人來接。
這會兒聽她打電話的聲音,心裡有數,調侃一句,“嗲成這樣,對面很帥?”
孟鞍正拿着鏡子補口紅,“很嗲嗎?”
“放心,嗲得渾然天成。”尹蓓蓓說,“你喝成這樣,嬌滴滴叫人家來接你,要幹什麼啊?”
孟鞍不以為意,“這算什麼嬌滴滴。”
尹蓓蓓看她樣子也是喝得差不多了,笑,“下這麼大血本撩,别不是喝多了,明天起來後悔,你不是對上你床的男人要求很高嗎?”
“沒喝多。”孟鞍否認,又搖搖頭,“他也不太可能做什麼的,連我手都沒主動碰過。”
“你找到個什麼人?”尹蓓蓓挑挑眉,“但是男的,又是深更半夜,你都算主動邀請了,别抱着他還能是正人君子的想法了。”
孟鞍對着鏡子整理着頭發,聞言笑了笑,“沒事,我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