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的突然。
天旋地轉,岑菱視野一花,白着張臉被人攥着單腿。
他隻來得及悶哼一聲,帽子就被順掉,頭頂的發絲揚起兩簇,在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扯到在地。
後腦勺咚一聲磕到地闆上,岑菱的瞳孔吃痛一縮,雙手驚慌失措地想拉住什麼,但隻碰到下層的書脊。
咚咚咚掉落的聲音,每一下都像在敲擊着他的心髒。
“好香。”
沙啞的男聲呢喃着,頂上的光線打在他半躬起的脊背上,拉住岑菱的腳踝的手進一步收緊,硬生生把已經倒在地上的人拽過來。
肩胛骨在地闆上摩擦,滾燙的淚水從太陽穴滑到發絲,岑菱的腳徒勞地蹬踹了兩下,視網膜被淚水占滿,岑菱閉了下眼。
下一秒,那青色的鱗片就占據了他的視線,他赫赫地喘着粗氣,鼻尖抵到岑菱的臉上,冰冷的呼吸全都噴灑在他的唇上。
畸變的臉沖擊着視網膜,岑菱感覺自己的心髒都不會跳了,在這個書櫃形成的夾角,岑菱被仰躺在地,完全動彈不得,像被人翻面的小烏龜。
雙手被人按着,腰被對方的膝蓋壓着,能活動的四肢全被制服,雙腳蹬踹的那幾下,更像擱淺的魚撲騰了下魚尾。
“救…”
他剛想說話,唇縫才張開一點,畸變的男人就好像嗅到味道的狗,神經質地湊上他的唇。
鼻尖硬生生抵進他的唇裡,逼迫地探進他濕粉的冒着香氣的口腔,岑菱臉上冷汗直冒,近乎是驚恐地猝然把頭往旁一偏。
慘白的臉頰摩擦着地闆,被擦的光亮的瓷磚上倒映出他粉橘色的發絲,一滴滴水漬砸下。
岑菱驚恐到幾近呼吸不上來,小臉慘白到毫無血色,麻痹自我般閉上眼。
這種神态這種處境,讓岑菱不可避免的想起了第一次遇到那隻豹子時的場景。
有那麼一刻,岑菱甚至後悔過,因為鞋子大就把鞋帶系的很緊,導緻他在被人扯着腳踝拽倒時完全沒有逃跑的機會。
耳邊旁人的嗚咽聲已經模糊不清,時間仿佛漫長到一個世紀那麼長。
岑菱閉上的眼睫細細抖着顫,那冰冷高挺的鼻尖從他的唇上往下,一直磨到他偏過後暴露出的下颌。
呼吸也跟着移動,存在感近乎填滿了他所有的感官,岑菱的牙齒都在打顫,下一秒脖頸處就感受到一點尖銳的涼意。
尖齒抵着他脖頸上的青筋,前後咬着他的肌膚,透明的涎水濕答答滑落。
麻木的大腦被尖銳的疼痛喚醒,岑菱悶出一聲短促的驚叫,被壓着的手緊緊蜷縮了兩下,下一瞬壓在他身上都男人被狠狠甩開。
……
如野獸般的嘶吼聲在閱覽室裡回蕩,書櫃上所剩無幾的書籍混亂中也全被碰了下來。
岑菱細細密密地抖動着眼睫,仰躺在地上緩了好久,半晌才想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傷口一碰就刺痛,破了點皮,血珠暈開染紅了他的指腹。
良久他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軟着手撐着地闆,靠着書櫃半坐起來。
畸變的男人被人雙手反鎖,跪爬在地上,他龇着尖牙怒吼中,又弓着上身,不死心的跪着也要往岑菱的方向爬。
鉗制住他的男人眉頭一緊,手一掰将他的雙臂卸掉,腳下用力一踹,把人完全踹爬到地上,又一隻腳給他拱起的脊背重重踏平。
戴涿皺着眉看了眼坐在地上不吭聲的小獄警,眼神往他的細白的脖頸上看了看。
還算來的及時,被牙齒咬得破了點皮,不算嚴重。
隻是人好像被吓傻了,到現在都沒找回來魂。
稍長的發絲被冷汗濡濕粘在臉蛋上,臉頰上還有濕漉漉的水光,明明是狼狽的模樣,但就是有種幹淨漂亮的感覺。
漂亮到哪怕在一片混亂中,都有人趁機拖到角落裡.強.上都不奇怪。
聽到動靜趕來的時候,他正被人壓在地上,背對着身戴涿沒看到他畸變的臉,第一時間以為是什麼限制級的強迫場面。
想到此戴涿目光閃爍了兩下,“你沒事吧?”
岑菱呆滞地看着畸變男人半邊被壓扁的臉,他還沒完全暈,雙手被卸掉還在不死心地往岑菱方向聳。
頭快夠到他的鞋,竟還伸出猩紅的舌頭,快要抵到他的鞋面。
岑菱被吓得一哆嗦,回過神就聽見面前的男人在問,他往裡又躲了躲,才擡頭去看救了自己的人。
獸人的身軀都格外的壯碩,但他面前這個人在他遇到的裡面也能排到第一。
個頭高大健碩的像一堵牆,連他世界的那些健身教練都不上,寬松的囚服都肌肉被撐滿,踩着男人的大腿完全繃緊,展現出強壯的肌肉線條。
說話聲音沉沉的,咬字有種奇異的慢,卻給岑菱帶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岑菱抹了抹臉頰上的淚,扶着書櫃重新站了起來。
“…沒事,謝謝你。”岑菱的嗓音裡還帶着未緩過來的哭腔,戴涿輕皺着眉,腳下又踩了踩。
“岑菱…!”
剛擺脫五六個罪犯的陶年燈急匆匆趕了過來,在看到岑菱血迹抹開的脖頸時呼吸一促,不故書櫃間隻能一人行走的間隙,撞過戴涿的肩一個健步蹿到岑菱身邊。
“你的脖子怎麼了!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