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好像還踩到東西,爬在地上的男人痛苦的叫了聲,徹底沒了力氣。
本來不大傷口被岑菱一抹,鮮血像糊了整個脖子,陶年燈關心則亂,手伸出來卻顫抖的不敢碰。
“沒事…”
岑菱才一張唇,就突然雙腳離地。
陶年燈給人豎抱起來,心髒急促地跳的不成拍子,“走走,我帶你去醫務室!快,讓一讓!”
被舉過頭頂的岑菱差點撞到戴涿,他腦袋被搞的一懵,反應過來拍了拍陶年燈的頭。
“等下等下…我沒事,快放下我!”
Q彈的耳朵在他手心頂了幾下,岑菱都沒注意到,指腹上的鮮血就糊了人一耳朵。
陶年燈的反應比他還大,像什麼觸發指令的機器人,生怕給岑菱造成二次傷害,僵着身體,他一說話放下就立馬給人放在地上。
狹角内擠了不少人,查恒姗姗來時,隻能透着縫隙看到那個一脖頸血的小鬼。
岑菱的發色實在跳脫,在監獄裡也是難見的色彩,他踢了一腳地上倒着的不省人事的跟班,嫌麻煩地輕啧:“基因病犯了啊,真會挑時候。”
說完視線繞過近處的戴涿,嘴角微挑,掠過其他人搭話:“诶粉頭發的小鬼,聯系上烏欽沒?他再不來這家夥說不定就死了。”
岑菱條件反射地搖頭。
他慢半拍地發覺外面聲音已經停了,在場還能站着的隻剩下他們四人。
陶年燈半阖着眼,悶悶的一直沒吭聲,當着幾人的面從岑菱腰間抽走無線電和耳機,三兩下撥弄了下。
他們都沒有阻攔,站在那聽着陶年燈和對面說了兩句。
烏欽帶着隊伍很快趕到,閱覽室門被強行踹開,岑菱還往外走了兩步。
莫名奇妙的,能站着的幾人都跟着他,以至于獄警進來的時候,岑菱像小老大一樣站在人高馬大的三人中間。
獄警們看着場面有點傻眼,經過烏欽冷着臉提醒,他們才行動起來。扣押的扣押,擡走的擡走。
在場傷員有點多,人手安排不過來,烏欽皺着眉弓檢查了遍岑菱,見沒出大事才去铐住那兩人。
其餘獄警都避着兩人走,沒辦法隻能他去。
陶年燈從醫務人員那取過藥箱,眉眼垂着給岑菱上藥。
場面一片狼藉,岑菱坐在椅子上,斂着眉目,雙氧水一沖,刺刺麻麻的疼得他嘶了口氣。
陶年燈的耳朵瞬時趴了,眼圈隐隐有點泛紅,着急地訊問:“對不起我弄疼你了嗎?”
這聲道歉他說的又急又快,像是醞釀了好久,岑菱眨了眨眼,突然意識到了陶年燈低落的情緒。
“我沒事。”兩人坐在并排的椅子上,岑菱安慰地把手貼了貼他的膝蓋。
雖然最後沒被放倒,但陶年燈身上也有很多傷,要比岑菱還要嚴重。
隻是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還在為沒救到岑菱而感到内疚,被安慰了一下眼圈更紅了。
“對不起……”陶年燈語氣低迷,愧疚都快要凝成實質,還一邊輕手輕腳地給人上藥。
岑菱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嘴巴抿了抿,就尴尴尬尬地轉了轉腦袋看着周圍。
恰好此時烏欽處理完現場,皮靴踏過狼藉的地面,一臉奇怪地問:“你怎麼也在?”
要不是他眼睛盯着自己,岑菱差點以為不是在和自己說話。
我在很奇怪嗎?
烏欽站着,比坐着的岑菱高了很多,捏着他的下巴擡了擡。
此情此景,讓岑菱想起了副本剛開始的時候。
……怎麼這麼愛掐人下巴。
岑菱有一點無語,頰肉也被捏着鼓成一小團,手指陷進滑膩的軟肉,烏欽有一瞬的怔住,檢查完他的傷勢後挑了挑眉。
“應懷誠沒和你說嗎,你今天不用上崗的。”
岑菱腦袋放空,心有億點大,表情擰巴着糾結自己這樣要不要打個狂犬疫苗。
聽到烏欽的話瞳孔微微放大,下意識“啊”了聲。
那我今天豈不是無妄之災!!
他被消息驚得消化了兩秒,眼尾的褶皺才完全撐圓,頓時感覺自己今天是個驚天大倒黴蛋。
損失無比慘重,後悔倒黴四個大字就差直接寫在臉上。
五官皺皺巴巴的,被人掐着臉還能跑偏的又不知道想什麼去了,眼睫埋怨翹了翹,像小扇子一樣。
烏欽有被可愛到,不客氣地笑出聲,指腹又捏了捏他柔軟的臉肉,一旁整理藥箱的陶年燈盯着那隻手快給灼出個窟窿。
他不知道為什麼的,看着烏欽的手心情莫名的不爽,犬齒一下一下磨,堪堪才維持住面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