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菱慌裡慌張的往自己的宿舍趕,一張汗涔涔的臉蛋又粉又白,腳步急匆的像身後有人在追。
“岑菱…?”
岑菱手指一跳,一擡眼就見自己的宿舍門口站着的陶年燈,他穿着監獄裡統一的制服,和岑菱一樣沒打領帶,襯衫解開兩顆扣子,比往常看起來要更加随意。
岑菱的視線微妙在他敞開的領口間停留了兩秒,抿了抿唇,他放緩自己的腳步,若無其事地走上前:“怎麼了嗎?”
【你懷疑他?】5139沒錯過岑菱打量的神色。
【…我不知道。】岑菱不清楚那人放過自己的原因,在陶年燈面前也不好提,表演假裝的表情不到位,有些許尴尬地低了低頭。
纖長濡濕的睫毛成簇的顫了兩下,陶年燈的心跳好像也跟着錯了兩拍。他視線停在那,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陶年燈頭頂的耳蝸不争氣的飄紅,他别扭的偏過臉說:“吃飯去嗎?”
他沒問是去了哪,倒是讓岑菱腦子裡緊繃的弦一松,他點了點頭,兩人并肩一起走向食堂。
現在是用餐時間,食堂裡到處都是獄警。
不過由于食用的是餐劑,沒有打飯這一步驟,整個隊伍移動的速度不慢。
岑菱抿着唇肉,聽着陶年燈絮絮叨叨說着話題,時不時應兩聲。
隻是他的注意力始終不集中,經過恐吓的腦袋擺脫不清醒的嗡鳴,視線不斷掃過路過獄警的下颌。
那是他唯一看過那個獄警臉上的部位。
【你不打算告訴烏欽嗎?】
【不、不知道。】岑菱手指收緊,笨笨的又這樣說,低着個漂亮到腦袋跟在前面獄警的步伐往前走。
他心中糾結的像雜亂叢生藤蔓,到現在也沒下定決心。
雖然他現在是獄警,但玩家的身份天然讓岑菱不屬于任何一方陣營,貿然打草驚蛇還有可能被另一方逮住報複。
還有就是那個獄警放過的原因他到現在都沒想明白。
另一方面岑菱不知道他們幾個計劃了什麼,如果能告訴烏欽讓他提前做好準備,是不是能安穩渡過這個未知的危險。
就現在而言,副本還是保持現狀危險更低。
……
岑菱坐在餐桌上,叼着餐劑的開口,吃一口都要給自己做個準備。
他好想吐槽,但想到餐劑的曆史背景,感覺自己心裡每說一下都在有損功德。
漂亮的臉快愁苦成綠色,倒是他對面的陶年燈吃的很快,複合軟膜的包裝快速癟下,手邊已經有三個空袋。
他看岑菱吃的磨磨蹭蹭,半低着眼腮幫子鼓了又癟,手感很好的樣子,忍不住想上手去捏。
陶年燈不自在清了清嗓,勉強忍耐下這種欲望,他看着岑菱吃完收拾好垃圾沒在動作,伸手就拉住了他的手腕。
“你就吃這點啊?”
陶年燈的手掌寬大,指腹處還帶着薄繭,單手圈住他的手腕還能有餘。
粗糙的質感讓岑菱微微怔愣了瞬,他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
陶年燈坐在椅子上,鋒利的眉眼輕挑,恍然般也跟着點了點頭:“就吃這麼點,怪不得……”
後一句他說的很輕,岑菱沒太聽清,神色不解地垂眸。
陶年燈沒說話,站着和坐着的身高差讓他的臉正對着岑菱的小腹。
他忍不住又想起在浴室裡看到的白膩又平坦腹部,塞進一點東西都會顯眼,吃這麼點怪不得這麼瘦。
平直的睫毛承接燈光,粗糙的指腹按在他的腕骨上不經意磨蹭了兩下,陰影處陶年燈的喉結沉了沉。
岑菱隻覺得奇怪,他動了動自己的手腕,那塊被陶年燈捏着肌膚被磨到發紅。
他抿着嘴巴,深覺自己和陶年燈有些太黏黏糊糊了。
“我吃飽了。”
“嗯…等我一下。”聲音艱澀的像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一樣,慢半拍陶年燈才站了起來,走到窗口處,給他指了指岑菱的位置。
監獄裡慣常是發三袋餐劑,岑菱提過兩次隻拿一袋,那個發餐劑的人就記住了他,每次隻給他拿一個。
日常分發的餐劑都有數,也不能多領,陶年燈正要把屬于岑菱的那份又拿了回來,于是多說了兩句。
就在這時,坐在離岑菱不遠處的獄警突然按了按耳機。
岑菱沒想偷聽,但架不住位置距離近,那人的說話聲直往他耳孔裡鑽:“烏隊。”
簡單兩個字讓岑菱垂在褲縫邊的手指一跳,他僵硬地擡起臉,卻正好對上獄警看過來的眼神。
男人眼神微不可查地偏移了下,聲音對比剛剛也壓低了些,單手按着耳機:“嗯,我看到他了。”
有一瞬間,岑菱是想逃的,他僵擡着臉,任由對方隐晦的把他從頭看到尾。
“好…我知道了。”
男人關掉通訊,正常上班的獄警穿着整齊,踩着皮靴一步步朝他走來。
岑菱的唇肉不斷收抿,杵着脖子僵持着,頭頂傳來說話聲:“岑菱?”
剛拿完餐劑的陶年燈見此發覺不妙,他疾步剛想走回來,但岑菱僵麻着脖子點了點頭。
下一秒,銀色冰涼的手铐扣上他的手腕,另一隻鎖上男人的手腕,将兩人聯系在一起,防止他逃跑。
“你在幹什麼?”
匆匆趕來的陶年燈一把扯住準備走的男人,兩人手被一條不算長的手铐連着,岑菱也跟着踉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