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雀小妖不動,而是口中的飛雲牌不聽使喚。
幾塊飛雲牌倏然掙脫,懸浮在空中自動調整位置追随舞者樂師而動,直令間的畫面以一種極有沖擊力的方式再度呈現。
畫面的傳錄優化不止一點點。
花如錦看得兩眼冒光,笑靥如花,“留!稀缺人才當然要留!”
“不僅如此,安姑娘乃飛雲牌器靈,天下飛雲牌幾乎都是拓印自我手中那最初一版,理論上隻要牌主設的禁制不是很強,安姑娘都能對飛雲牌進行操縱。”蕭晚仙眨眨眼。
“其他更多妙處,還要老闆以後自行體會。”
不論其他如何,就單單能把雀小妖們開掉就讓花如錦心動,幾隻麻雀整日叽叽喳喳,若非無人可用她絕不會招雀妖。
這下好了,一人頂八雀的安關笙來了,美美辭退長舌雀。
“好!以後安姑娘就是萬花樓直令間的令主,隻要幹得好,我花如錦自然不是摳門的人。”花如錦爽快給安關笙安了個職務,甚至雇傭契約都拟定了一份拿出來。
契約上一條條一匡匡清晰明了,除了職務内容及注意事項,沒有一句廢話。
安關笙看着這契約,恍惚有一種置身夢中的錯覺。
沒有猶豫,她凝聚詭氣在契約上留下印記,“安關笙”三個字烙印在末尾。
“好名字。”花如錦贊一句,滿意收起契約,“契約已成,祝爾錢途似錦,早日往生!”
安關笙一愣,疑惑道,“您怎麼知……?”
“嗯,阿笙剛來詭道不久嗎?這是詭物特有的祝福方式哦,願不得安甯的□□終有一日平息,而詭物了無心願地往生去。”花如錦解釋道,她又叩擊兩聲桌面,紙人小鬼出現在她手邊。
“去,帶新人熟悉一下樓中情況。”花如錦吩咐道。
紙人小鬼得令,便帶着安關笙一跳一跳走了,臨走前安關笙對花如錦又身鞠一躬,以謝收留之恩。
兩人的身影完全淹沒在人群中後,花如錦忽然開口,“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她眉眼唇角下壓時頗有幾分兇相,漂亮得鋒芒畢露、銳利無比,幾乎要将人前後裡外看個通透。
蕭晚仙明顯不吃這一套,他跟花如錦認識快十年了,知道都是她練出來唬人的功夫,雖然敷衍,但還是說道,“柳鎮天的身份不好确定,連昌文殿都沒有記錄……但也有可能是我的什麼熟人吧,某些時候他總讓我有點熟悉。”
“仇家?”花如錦問。
蕭晚仙思考一瞬,答:“不是。”
“親戚?”花如錦接着問。
“不是,親戚早死絕了,我打出生就沒見過爹娘。”蕭晚仙否定得飛快。
“那就是情人了,因愛生恨、求而不得,你沾花惹草的還少嗎?”花如錦直接拍案定闆,斬釘截鐵道。
“不可能,我潔身自好!”蕭晚仙反駁。
“玉骨琵琶仙——”
花如錦拖長尾音,一瞬間就被蕭晚仙下了禁言咒。
“老闆,算我求你,别喊,我再也不演了!”蕭晚仙對那五個字簡直産生敬畏之心,太能招麻煩了。
“呵。”花如錦冷漠臉。
“……”
花如錦畢竟是幹事兒的老闆,還有不少事要處理,跟蕭晚仙這種混子不同,唠了半刻鐘不到就得去别處看看。
她走後,隻剩蕭晚仙一人獨飲。
換上詭皮後扯去隐藏容貌的衣裳,蕭晚仙這次是一等詭物,倒也算合理。
直令間轉錄都有一層厚重的法術修飾,美人美則美矣,都要被法術磨沒了靈氣,和本人完全是兩幅面孔。
因此蕭晚仙坐在此處不出聲,倒也沒人認出琵琶仙。
“青山多妩媚吶,不比朱顔淚——帝王守空陵吶,未見故人歸——”
伶人咿呀的細嗓唱着《花滿樓》,據說花家某位趁着修為不高到凡間遊曆見一帝王陵,陵中讓賢的一國之主固執守在此處、等待久别的愛人歸來。聞此故事,他有感而發,譜下此曲。
“歸不歸——求得長生等爾歸——”
好無聊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