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辦公室,走在每天取車必經的校道上,一個人感受着夜的清涼。今夜的風特别清新,迎面拂來,舒暢得沁人心脾。擡頭看看天空,星光燦爛,在夜的帷幕裡,才想起多久沒有去散個步了。不如趁着夜色,到湖邊走一圈,看看能不能遇上姚娟娟所說的神奇白光?又或者碰巧能夠與我心中的男神相遇?
一個人沿着種滿柳樹的湖邊小路慢慢走着,想到姚娟娟的父母此時應該四處打聽消息尋找女兒,而自己除了号召學生一起找,竟然無能為力,頓時挫敗感由心底而生。似乎離開了學校,我對自己的學生也真的隻能是無能為力了。姚娟娟,平時看起來那麼乖巧的孩子,沒想到心底還是有那麼一股任性。一個女孩子流落街頭,失去長輩的庇護,希望她真的不要遇到什麼壞人。
“嘿,朱老師!”
我正想得入神,被迎面而來的招呼聲打斷了。擡頭一看,哦,是治保隊長,大李。
“你好,大李!”
“這麼晚了還一個人在這裡逛啊?你沒聽說這段時間學校的傳聞?”
“什麼傳聞?哦,那個白光啊?這個你也信?”
“我肯定是不信的,但我們巡查隊員可都很相信呢。有人說,半夜聽見湖邊傳來哭聲,走去看就看到一團白光。”
“哈,哭聲可能是來自某個被老師責罰的學生,想不開跑到未來湖邊撒撒氣。大家說到的一團白光,我也很好奇,也許是某種新玩具?”
“對呀,現在學生都愛帶些小玩意回來,這個也說不準。可是,自從這團詭異的白光在我們學校出現之後,學校就陸陸續續發生了一些不吉利的事情。”
“哦,最近有什麼大事嗎?”
“啊,連你們老師都不知道啊?看來學校已經封鎖的消息。悄悄告訴你吧,朱老師,那個高一(9)班跳舞很厲害的女生,前幾天突然在課堂上瘋了,叫嚷着有人要殺她。”
“啊?後來怎麼了?當然是被家長帶回家了。想必應該去接受治療了吧。”
“現在的學生看太多亂七八糟的電影書籍啦,把自己弄得都不太正常了。”
“也許是吧,還有就是高二2班的陳欣,前不久,她跑上學校行政樓,準備從頂樓跳下來,幸虧我們的兄弟有膽識,接住了她,學生沒有大礙,我們的兄弟卻雙手廢了,不過學校也給了不少賠償金,也承諾要繼續安排這位兄弟的工作。這不,大家就把這些事和白光的出現聯系起來,自己吓自己。不過,朱老師,已經很晚了,你還是早點回家吧。”
“哦,謝謝你的關心,我這就回去。”說罷,我低頭看了看手表,已經是11點32分了,依然沒有姚娟娟的消息,不知道這樣的夜,姚娟娟是在哪裡度過的。
早上回到學校,依然沒有姚娟娟的信息。昨晚她的父母尋遍了Z市的大街小巷,都找不到姚娟娟的下落。距離接警時間還有一天,我們班同學自發組織校外的家長加入尋找姚娟娟的行列。響應的家長很多,可是線索依舊沒有。這也難怪,大海撈針,要費多大勁才能撈到?最了解姚娟娟的人是她的父母,父母都毫無頭緒了,更何況是那些互不相識的熱心家長?現在也許隻能等姚娟娟主動出現,或者警察配合發布尋人啟事了。
折騰了一晚,又趕着一大早回校上課,精神有些不振。看着科代表搬來的一摞周記本,用那句最俗氣的話說“我頭都大了”。
拿過周記本,撕下科代表貼的便條,認真細看。發現了一件怪事——姚娟娟竟然不在欠交作業之列!該不是科代表忽略她了吧?
趁着下課時間,趕忙找來科代表潘曉霞問了個清楚。
“曉霞,今天姚娟娟沒有來上學,怎麼沒有登記她欠交作業呢?”
“老師,姚娟娟的周記本就放在桌面,我順手幫她拿過來交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好,你先回去上課吧,我自己找找看她的周記。”
待曉霞走後,我從那一摞作業本中找到了姚娟娟的周記本。翻開細看,發現姚娟娟上一周已經早早寫好了周記,心裡還是很安慰的,畢竟姚娟娟對學習還是沒有怠慢的嘛。
姚娟娟日記:
4月18日晴
又看到那一團光,在墨一般的夜裡,那光仿佛是指引。但我知道那是邪惡的光,是讓人無法呼吸的罪。隻是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我開不了口,連父母都說不出口,我不能光明正大的呐喊。我不知道我會不會被這一團光吸引,引向更深遠的黑。人活着到底是該随波逐流,抑或是像課本裡那些聖人那樣“出淤泥而不染”?
《聖經》裡說每個人都是罪人,贖罪的人能上天堂,我不求能夠上天堂,隻希望在人世間走一遭,能留下一些來過的證據就好了。所以,我隻希望,在這一世,能夠不造孽,愛我所愛的人,做我想要做的事。對于我所愛的人,我怎麼能夠忘記?
每當我看到鎖在抽屜裡那裝滿我記憶的大信封,一切美好都會湧上心頭,我怎麼能親手毀了它們?
我要做我想要做的事,我不要受人牽制,不要做人傀儡,失去了自由,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就像裴多非的小詩寫的那樣“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要為我的自由奮争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