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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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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風光獨好,卻也是值日老師與治保隊最頭疼的一片區域。依山小路隐蔽處很多,夜幕降臨,晚課結束,一些情窦初開的學生到此約會,老師和治保也自然是難以發現的。

山麓平曠處建起了氣勢磅礴的教學大樓,每一個年級享有一棟大樓,樓與樓之間連廊相連,樓道相通,使得整棟建築群有機地連為一體。

報告廳,圖書館,位于教學樓靠近山邊的位置,夏季在山下讀書,習習涼風從挑高的氣窗流入,别有一番惬意。而這秋天,拾一片山間無聲的落葉,夾在書中,黃葉混着油墨的香味,又是一種情調。

走過教學樓,在山腰處人工挖了一個半個足球場大小的湖泊,湖上種以蓮花,夏日遊此亦有一番荷塘月色的風味。隻是如今初秋,湖中藕荷漸頹,蛙聲凄厲,難怪賴宇一人遊此,見白光會如此害怕。

繞過迂回的湖畔小道,便是建在山邊的宿舍樓了。學生樓與教師樓相隔不遠,但管理不同。學生大樓采用校卡感應門禁,在每一棟宿舍樓大廳,都有一位值班的宿管員,宿舍每日考勤,确保學生按時就寝。教師大樓則采用指紋解鎖,每一位老師一間簡易的套間,沒有值班的宿管員。但是,住在學校,日夜有治保巡查,即便沒有值班管理員,自然也覺得安全。但宿舍樓位于山邊,蛇蟻蚊蟲必然多些,生活在這裡的學生和老師也要學會與動物和諧相處。宿舍樓後有一條學校開辟的石階小路,可以直通後山山頂,坐在山頂涼亭就可以鳥瞰整個學校的全貌。許多學生會在周末回校登山鍛煉,學校為此還開設了登山社。我們班失蹤的姚娟娟就是其中的核心成員。

宿舍大樓不遠處,就是學校的食堂。三層大樓,東西南北風味的菜肴,卻也漸漸難以滿足全校逐漸壯大的師生隊伍。今年初的校董會議上,校長正式向董事們提出在宿舍樓另一側,挖山墾壤,再建一棟食堂大樓。工程師已經勘探完畢,正等待開工指令。

慢慢走一圈校園,才發現這一個我幾乎每天都要報道的地方,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陌生。我既可以清晰地在腦海裡描繪它的形貌,卻無法知曉學生們秘密聚會的山間小驿站;也無從知道我從來不去的遊泳池,體育館設備如何;當然無法拍着胸脯說我了解校園的每一處。

回宿舍的路上又碰到治保隊長大李。他領着治保隊跟着三名位身穿制服,提着工具箱的警察,行色匆匆往宿舍方向趕。這是怎麼了?該不會又發生什麼事吧?

緊随着大李來到宿舍,隻見宿舍下圍着一群人,都仰着脖子往上張望。順着大家目光往上看,宿舍樓頂的欄杆上竟然坐着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孩。遠遠地看不清樣子,隻能從身上藍白色的校服辨别出是我們學校的一名學生。

下午放學回宿舍的人增多,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治保隊長大李領着治保隊員拉起警戒線,兩名警察打開工具箱,鋪開救生墊子待命。另外一名警察登上了登樓,大概是與準備輕生的女孩談判。

氣氛能夠越來越緊張,圍觀的人群大氣都不敢出,仰頭凝視7樓高的天台。女孩坐在欄杆邊半刻鐘都沒動過,隻有披散的頭發迎風飄動。太陽在後山透出最後一絲光,天空的雲霞被染成了彩色,溫暖妩媚。也許着眼前的美景打動了女孩,她像是純潔的小天使,一動不動坐在欄杆上賞景。突然,女孩向後一翻,消失在人們的視線裡。

大家終于呼了一口氣,想必是天台的警察成功控制了女孩。

看沒有什麼動靜,治安隊指揮大家散了。

昨晚賴宇才說見到白光,今天學校又發生輕生事件,兩者之間會不會真的有什麼聯系呢?

“滴滴滴滴滴滴”手機響了起來,掏出來看是保險公司業務員打來的電話。

“喂您好!”

“朱小姐您好,緻電您是想跟你确認一下,當天發生意外的具體細節,以便我們公司對您的車進行合理的理賠。您現在方便接聽電話嗎?”

“好的,現在方便。”

“您說那天是有人追尾你的車,那麼責任方應該在對方,您還記得對方的車牌号嗎?”

“我不記得了,也沒有拍下照片,也沒留下當事人的手機号碼,隻記得那是一款黑色的SUV。”

“那您還記得是哪一條道路上發生的事故嗎?”

“哦,這個我還記得,那應該是在濱海南路。”

“好的,是這樣的,周小姐按照原來的合同,如果找不到肇事車輛,我們對你現在的這個車損賠償需要由您來自己承擔,但是今天早上我們公司公司收到了一位客戶的來電,說是在,上周末的晚上,他的車撞到了一輛黃色的本田飛渡,因為他的業務經理聯系不上車主想要通過我們公司查詢一下有沒有一輛黃色飛度過來報案,碰巧您今天下午把車交到了4s店,我們整理數據時發現你的車跟這位客戶提供的信息非常吻合,想要咨詢一下你的細節,确認您是否就是這一位被撞的車主。現在看來你應該就是這一位車主,您放心,您的賠償将由我們的另一位客戶的保險來承擔。”

“哦,請問您方便透露一下你們客戶的電話嗎?後續的問題我想直接跟他聯系。”

“抱歉,我們不方便透露客戶的信息,您這邊若是車輛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跟我們聯系。”

“好的,謝謝你。”

命運似乎要把我們兩個人拉在一起,但我們之間的緣分卻不夠深,我們雖然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工作在同一片體土土地之上,卻無從知道對方的聯系方式,他記錯了我的電話号碼,我無法留下他的聯系方式,也許這樣的神人,這樣的帥哥,隻可遠觀不可亵玩,當然我也不會對這樣的帥哥抱有任何的歪念頭,畢竟我知道自己的斤兩,不會對不切實際的事情抱以瑪麗蘇式的幻想的,隻是心中還是不免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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