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被人流擠出了地鐵,站了整整八站的霜伶隻覺穿着高跟鞋的腳踝酸痛得厲害。
好巧不巧,通往路面的手扶梯還因故障停了。
她隻得徒步走上去。
走在半道,她忽然發現肩上的包好像輕了一些。
雖然隻有一些,直覺給了她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急忙停下腳步的她,發現肩包的拉鍊果然被拉開。
而包裡的手機已經不在了。
“我去,什麼品味?我這垃圾手機也有人偷?”
一陣懊喪的她回望了一眼往下蔓延看不到盡頭的樓梯,實在是沒有力氣再往回走了,隻得先坐在路邊公園的長椅上,彎腰揉着自己的腳踝。
“要買手機嗎?”
未等擡頭,隻看見眼前一雙接近自己的腳。
而對方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話,更是勾起了霜伶的無名火。
“走開!”
一語未落,她猛然察覺到這聲音很是耳熟。
擡頭望去,她驚到下巴仿佛脫臼了一般斷崖式地垂了下去。
“你...你怎麼到大街上來了?”
不過當她看到眼前的衛阕居然身着T恤秋褲,甚至還腳蹬一雙運動鞋,頭戴鴨舌帽将飄逸的長發隐藏得極好,隻留兩鬓幾縷長絲順耳垂下,宛若一個在普通不過的街邊男孩。
她心中懸起的石頭又慢慢落了下去。
更令她在意的,是衛阕朝着自己伸過來的右手,正握着自己被盜的手機。
“你在哪兒找到的?”
一把将手機奪過來的她,立刻用指紋順利解鎖證明了确實是自己的手機沒有錯。
衛阕淡淡笑道:“你的警惕感還是這麼差。”
“地鐵裡人擠人,再說了我怎麼知道...”
一語未落,霜伶忽然發覺有哪裡不對勁,趕忙擡頭瞪着衛阕:“等一下,你剛才也在地鐵裡?什麼時候開始跟着我的?”
“其實也談不上跟。”
十分自然的坐到了霜伶的身旁,衛阕看了一眼她明顯已經開始紅腫的腳踝,随即回道:“上次我離開時不是和你說過嗎?太後壽誕就在眼前了,到時你得和我一起進宮谒見拜壽,所以特地來檢查一下,那些甜品你做得如何了,最好再弄些新奇的做補充。”
說罷,他雙手展臂搭在了長椅的靠背上:“結果一開門發現你不在家,而正巧你也要放班了,所以特地來給你送東西罷了。”
話落,他将左手一直提着的紙袋子遞到了霜伶的面前。
“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一臉狐疑的她低頭一看,發現袋子裡裝着的,居然是一雙透氣平底運動鞋。
“之前聽你說起過那麼一嘴,你的腳好像天生和這個叫高跟鞋的東西不合。”
見霜伶木愣愣的看着自己,衛阕索性将手伸進了紙袋将鞋取出,蹲到了她的正前方,輕輕擡起了她的左腳并脫去了高跟鞋,而後為她換上了寬松的運動鞋。
這一舉動,引得些許途徑的路人紛紛側目。
躲避路人目光的霜伶,想要收回右腳,卻還是被衛阕給“抓”住了。
“我自己可以。”
“老實坐着吧。”
霜伶自己也很奇怪,被眼前這個人男人觸碰自己的腳,她沒有任何的排斥,就這麼俯身靜靜的看着他。
好像重新體驗了一次久違的觸感。
“走兩步試試。”
仰頭之際,兩人正巧四目相對。
“廢話,這本來就是我的鞋,還試什麼試?”
絲毫沒有任何準備的霜伶擡手将垂下的發絲撩到了耳後,并借機移開了視線,嘴上吐槽着衛阕,卻還是起身試了試腳感。
“回家吧。”
見她腳着地後臉上沒有明顯的痛感,衛阕拎起袋子緩緩起身,直接朝着霜伶所租的公寓樓而去。
“真自以為是,以為是什麼霸道總裁...”
撅着小嘴的她也沒有其他選擇,隻得快步跟了上去反駁道:“這可是我家,你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呐?”
“有什麼區别嗎?”
衛阕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還扭過臉來便走邊俯視着她,反問道:“别忘了你可是我夫人,此事整個長安城可是無人不曉。”
“你也别忘了。”
霜伶針鋒相對的頂了回去:“你現在可踏足了我‘這邊’,在這裡你和我可半點關系都沒有。即便是在你‘那邊’,我們的夫妻關系也是建立在金錢買賣上的合作罷了...”
說罷,她見衛阕不僅沒有生氣,反倒自顧自的笑了起來,這令她更感莫名其妙。
“你笑什麼?”
“可知你方才将自己比作何人?”
從衛阕那略顯戲谑的眼神,霜伶當即反應了過來,擡腳便朝他踹了過去:“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她卻連衛阕的邊都沒有碰到,甚至連躲閃的動作幾乎都看不到,隻是一個腳步放緩,就足以讓自己一腳踹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