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一開開了快三個鐘,一車的學生抱怨着骨頭都坐散架了,才終于到了地。
甯玩冬睜開眼,車窗上斜飛着雨痕,看來剛下過一場雨。
她準備的清單很完全,雨傘當然帶了。
下了車才發現雨沒完全停,細毛毛雨不大。
王戀茵和柳柏撐一把傘。
甯玩冬一個人撐傘,發現喬青融班級的車剛好停在她們班大車的右邊,一堆人聚在一塊。
喬青融正拽着行李箱使勁找傘。
甯玩冬撐着傘走過去罩住她,然後拍了拍她,從她的書包側兜裡扯出了傘。
喬青融盯着箱子沉默:“……”
梁千肩膀撞了一下喬青融,把傘撐開,打趣道:“鄰居妹妹來了啊?”
甯玩冬皺着眉有些不開心,為什麼撞姐姐,她睜圓眼睛,眼底很亮:“上次我就和你說過了。”
“我不是鄰居妹妹。我是青青!親妹妹!”
喬青融就在旁邊,甯玩冬心裡底氣一會足,一會又洩氣洩平整,過了一會兒,她想不出方案了,不開心地又重複了遍喊道:“姐姐。”
“啊。”
喬青融才把箱子拉鍊重新拉好,回過神才弄明白,“誰和你說她是我鄰居妹妹啊。”
“這是我親妹。”
她這才明白上次的鬧矛盾的鄰居妹妹這詞是哪裡來的,原來是梁千亂傳弄的誤會。
她沒好氣地怼了句:“以後不知道别老亂編。我什麼時候說過是鄰居妹妹啊。”
甯玩冬内心的快樂膨脹,她眼睫一彎,飽滿甜美五官的盛滿喜悅,頭發在空着晃了晃。
她拉了拉喬青融的手,語氣卻還是耷拉委屈的:“他說我和你很不熟,說你親口說,你很煩我。”
她固執地想弄清楚最終的答案
活像是有人撐腰往鬧局裡灑火的,梁千急了:“哎?!我這樣說的嗎?哪有。”
喬青融把梁千手裡的傘拽回來,翻了個白眼:“我還不知道你。一點小事都能被你編出花來。我啥時候和你說煩我妹?不懂少瞎說。”
喬青融至少現在不煩。
早上出門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昨天淩亂堆放箱子重新被歸類整齊,一看就是甯玩冬晚上又重新疊放的。
她怕同學一會來問甯玩冬,挨個解釋麻煩,捏了捏甯玩冬的臉頰,拍了拍給人趕回了班級去。
第二批大巴也随後停到停車場,場地一下子人多熱鬧起來。
涼爽細毛的雨飛撲,沾濕了甯玩冬的指尖,她把手伸出傘外接了會雨,雨太細沒有實感。
她站在傘内彈了彈傘面,傘面聚攏的水珠落下一個圓坑,她半仰頭看着陰沉的天發起呆。
在她沒發現的地方,兩處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王輕峰視線凝注在雨中撐傘的甯玩冬的身上,旁邊撐傘的人讨好似的把行李搬完喊道:“峰哥。”
王輕峰才收攏起笑和志在必得的黏稠的眼神,發号施令:“把那個班那個瘦竹竿的男的帶過來。”
梁千被喊過來時還有些不滿,一看是家世不俗的王輕峰喊他,立刻換上了讨好的笑湊過去:“哎。峰哥。什麼事?”
和王做朋友對他來說很有面,雖然在王輕峰眼裡這些人跟狗腿子沒有半點區别。
“剛剛那個女生。你認識?介紹一下。”王輕峰語氣輕佻。
梁千立馬把甯玩冬和喬青融的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還劃清關系:“我和她雖然不熟啊。但是我和她姐姐很熟悉,老朋友了。峰哥想認識學妹,我可以幫你介紹和約一下。”
王輕峰拍了拍梁千的肩膀,沒說什麼,身邊的撐傘的已經了然地拿出手機和梁千加起來聯系方式。
他則推開傘,向甯玩冬方向走去。
甯玩冬回過神時,一個有些眼熟但沒有半點記憶的男生出現在她面前,挂着笑問道,“同學,我沒帶傘。能和你撐同一把嗎?”
甯玩冬擡起眼看了一眼,退了半步,搖搖頭,“雨很小。可以不撐傘。”
“我剛剛試了。”
甯玩冬的邏輯很古闆,姐姐的男同學故意編謊話,壞東西一個。
四舍五入再五入她得出了一個結論,姐姐那年級的男同學都是壞東西。
她讨厭。
王輕峰落在雨裡咬緊牙齒,竟然敢拒絕他?
隊伍已經稀稀拉拉地往古鎮内走了,甯玩冬壓低傘像朵小蘑菇一樣飄進人群中。
對應的小隊負責人已經把相應的住宿位置發給了大家,讓大家先去收拾行李,等雨停了再開始實踐。
甯玩冬想起什麼,還是回頭又看了一圈,忽然背着包拉着箱子小跑了起來。王輕峰正以為甯玩冬在玩欲擒故縱,理了理領口準備接過傘,卻發現她直接擦肩而過跑向了另一側。
另一側,别青雪穿着灰色的麻衣長衫,如墨的發披散,立在灰色煙雨中,長身玉立。
一把傘立在别青雪的頭上,握着傘的手皮膚瑩潤。
别青雪看過去,甯玩冬抓着傘過來與她并肩。
甯玩冬:“你怎麼沒有撐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