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小。”别青雪勾唇笑了下。
“噢。”
知道了原因,甯玩冬也沒有離開,隻是固執地把傘傾斜過别青雪那邊,小聲地問:“那我可以給你撐傘嗎?”
“我會舉得很高高的。”
“這樣不會擋住你看風景的眼睛。”甯玩冬補充,“最近天氣變化很快。淋小雨也是淋雨呢。”
昨天炎熱今天微涼,南錦市的天氣變幻莫測,冷熱交替的天氣人總容易生病,這是書上常說的内容。
“容易生病的。”
“我不希望你生病。”
甯玩冬擔憂地想,語氣不由自主地軟下來,帶有幾分撒嬌的意味,“可以為你撐傘嗎?”
這些都是小事情,隻有甯玩冬在意。
甯玩冬柔軟白皙的臉邊落了絲碎發,舉着傘的甯玩冬似乎無手管轄。
别青雪視線落在上邊,如墨的眼神飄散又落回來,最終單手撥開那縷發,指背劃過甯玩冬白嫩的臉頰,她偏開了眼收回了手。
“好。”
甯玩冬潮濕的指尖微冷,别青雪手落在傘骨上微攏住甯玩冬的指尖,接過了傘。
“我來撐傘吧。”
别青雪不是所有雨不撐傘,隻是細雨沒有撐傘的習慣。
小時候,别容君早期的拍攝的“輪回”作品總是和水元素有關,模拟人出生前與水息息相關的字條,站在暴雨中拍攝激流飛落的瀑布底外拍攝或者海灘中拍攝都是常事。
沒有人擔心是否過涼會生病,畢竟别家能請到全球頂尖的醫療資源拯治,病隻是小事情。
久而久之細碎的雨對她而言已經沒有了重量。
但别青雪剛剛沒撐傘的原因并不全是這個。
她從車上下來,隔着灰蒙的細雨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甯玩冬,于是徹底忘了雨。
王輕峰在遠處看着牙都要咬碎了,一向的溫和姿态差點沒崩住。
又是這婊子在壞事,總有一天讓她好看。
他從旁邊的同學手中奪走傘,随意地扔下口袋的散錢,轉頭往古城方向走去。
别青雪卻正好回了頭,如霜劍的眼輕輕撇過他,似是打量垃圾一般,半點警告都沒有。
隻是無視。
情緒的濃度等同于在意程度,因為不在意所以沒有情緒,她自信能處理好她想處理完的事情。
瞧不起。這是在瞧不起他。
王輕峰隐約感覺曾經受過傷的手疼痛起來,他怒火中燒,溫柔的表情徹底稀碎,如蛇般陰毒的眼神怒瞪在别青雪背後。
“等着吧。賤人。”
*
學校按照不同年級,在古城裡包了不同的酒店,這裡在南錦并不屬于熱門古鎮,旅客不多,酒店的數量也不多,因而房間都是雙人一起住,高一年級占了臨近古鎮後山的兩處連鎖酒店。
甯玩冬和别青雪拿身份證核實了身份領到學校提前安排的房卡,才發現兩人很巧的安排在一間房間。
“是因為我們同一時段入校的嗎?”甯玩冬很開心推着行李箱刷開了房間。
别青雪點頭:“應該是的。”
“我們應該在班級學号是最後,又剛好班級女生人數為單數。”
由于酒店房間有限,雙人床和大床房都是随機的,她們随機到的是大床房。
遊園會在百程高中本質是實踐活動,秋季遊玩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實踐,學校會提前和古鎮的管理方協商好,在古鎮裡開放一大批的實踐項目和勞動體驗崗位,方便學生們融入實踐活動中。
項目和崗位信息都需要學生們自主去古鎮中主動詢問本地商戶和居民獲得。
最終通過實踐項目或者崗位勞動的考研後,考驗着會在實踐表上蓋章簽名,拿到簽名才算做是實踐順利。
等到收拾行李後,甯玩冬站在露台往外邊看,天蒙着灰陰沉沉,遠處似乎醞釀着可怖的風雨滾成烏沉的一片。
雨卻停了,空氣濕悶。
别青雪單手隻上口罩,又把頭發簡單的挽起:“一起去看看崗位嗎?”
“嗯嗯。”
甯玩冬從露台跳着出來,心情很好,氣壓沉空氣很悶,她沒問别青雪為什麼戴上口罩,隻是把傘握在手裡。
古鎮裡遊客少,基本都是百程同學,甯玩冬這下明白了别青雪為什麼要戴口罩。
因為走過街上時,零散在各家店鋪抱團的同學,看見别青雪時總會帶有莫名的眼神,視線齊齊聚焦過來讓人無形中感到壓力,表情帶着刺和紮眼的哄笑,似乎是把她當做話題中心或者是吐槽關鍵詞。
别青雪霜雪似的眼神,落在前方,沒有半點表情波動,似乎早已習慣了。
甯玩冬卻覺得心裡酸澀起來,她想起校園裡傳播的那些有關别青雪的話,覺得很難過。
于是,她牽住了别青雪的手,又别扭地用另一隻手撐起了雨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