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南星拉住他的手指晃晃,堅定道:“我替你報仇。”
“你怎麼和這樣的無賴鬥?”大夫人擦幹淨了眼淚,仿佛下定決心一般:“就像我那天說的,大不了一根繩子吊死在他們家門口,我就算是死也要讓他們下輩子都被戳脊梁骨!”
“那王爺怎麼辦?”叙南星忽然道,“他除了您就沒有其他親人了。”
大夫人看着虛弱的兒子,到底捂着心口坐了回去,叙南星撐起身子想要仔細看看沈明修,結果後者以為他現在就要去“報仇”,比叙南星大許多的手反手将他拉住,叙南星一愣,心裡一暖,在其他人沒注意到的時候低頭在沈明修手上親了一口,想了想又覺得這樣不太好。
于是大着膽子低頭在他唇邊親了一口。
沈明修:“……”
“上一次親你的時候你在吐血,這一次你還是在吐血。”叙南星輕聲道,“下次親的時候能不能是甜的呀?”
沈明修失笑,大夫人聽見他的笑聲都愣了,她有多久沒聽見兒子的笑聲了?
看向緊緊依偎在沈明修身邊的叙南星時眼神帶上了不一樣的情緒——那是從所未有過的,完全的信任。
叙南星當然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握着沈明修的手悄無聲息為他注入一縷靈氣,終于看見沈明修的臉色有了些血色——可惜他不能做得太明顯,隻好眼睜睜看着沈明修又喝下了那一大碗的湯藥。
“苦嗎?”叙南星看他臉色都不變一下,光是看着他喝都覺着舌根發苦,忍不住問道。
沈明修本想搖頭,想了想輕聲道:“苦的。”
大夫人捂着嘴起身去了門外,沈明修今年才二十四不到,一身赫赫戰功,現在隻能像個廢人一樣躺着……隻是她還沒來得及傷心,就先被院子裡一群土匪打扮的家夥吓得把眼淚憋了回去。
“南……南星啊,院子裡怎麼有土匪?”大夫人大驚失色地回了房間,“手上還都拿着刀,這是怎麼回事?”
叙南星才想起來院子裡還“一團糟”,忙松了沈明修的手起身去收拾殘局,他想着總不能和大夫人解釋這群人都是他兒子,一出門就有兩個小弟拿着刀雄赳赳氣昂昂沖上前來:“爹!那老頭子不老實,要不要揍他一頓!”
大夫人驚疑未定,看看土匪再看看明顯比土匪矮了兩個腦袋卻被叫爹的叙南星,後者尴尬萬分,隻能在背後擺擺手,等會兒再和大夫人解釋,将身上一直帶着的,在茶莊門前撿起來的木條..子交給小弟:“勞煩二位跑一趟官府,替我報個官。”
兩個小弟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個讪笑着道:“這哪裡有土匪自己往官府跑的啊,爹你這不是把兒子們往火堆推嗎?”
叙南星才想起來這件事,小聲對大夫人道:“有沒有能證明他們是王府的人的東西?”
大夫人看他們左一口爹右一口爹,不像是會幹壞事的,倒像是一群腦子不好的,聽了叙南星的話,她将身上的玉佩摘了下來:“這是過去先父留下的,官府的都認得……他們信得過嗎?”
叙南星擡起頭和正站在大門口把關的光頭對視一眼,後者皺着眉頭點點頭,他便笑笑:“當然。”
看來這光頭想通了。
想通了就好,想通了以後頓頓有飯吃。
叙南星将玉佩交給小弟,看着他們拉着沈良和二老爺往官府的方向去,這才招招手讓光頭過來:“叫什麼名字?”
光頭脖子一梗,一對大金耳環晃得眼睛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陸二虎!”
“好,陸二虎。”叙南星指指身後的大夫人,“這是我娘,知道該叫什麼嗎?”
大夫人還沒來得及為他那一句娘感動,就見那光頭大漢往自己面前一站,聲音震耳欲聾:“奶奶!”
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