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3日。
【姐姐:今天想吃食堂的蓋澆飯,好久沒吃了。】
【wg:配後街的檸檬水?】
【姐姐:(^з^)好,沒有你我怎麼活啊燕子!】
【wg:……再給你帶根烤腸】
2018年6月4日。
【姐姐:去哪了?怎麼不接電話?】
【姐姐:[對方無應答]】
【姐姐:[已取消]】
【姐姐:[已取消]】
2018年6月5日。
【姐姐:接電話】
【姐姐:我要去報警了】
【姐姐:你在哪?】
2018年6月6日。
【wg:我們分手吧。】
【姐姐:?】
【姐姐:[已拒絕]】
【wg:不方便接電話。】
【姐姐:你怎麼了?在哪?我去找你。】
……
2018年6月13日,大雨。
【姐姐:你在樓上嗎?下來我們談一談。】
【姐姐:不要做逃兵】
窗外的雨很大,風把樹葉搖晃掩住縫隙中的傘,指尖夾住的香煙火星明滅,輕輕吐出一口煙又被風撲到臉上,眼中幹澀被煙一激要流下淚來。
時佑手指按滅煙蒂,随手一彈落到陽台垃圾桶裡,該結束了,像這顆煙。
邁出宿舍樓的一秒腳步停滞,又很快被傾盆大雨澆醒,繼續向前。時佑穿着往常的衣服,身型瘦削倒顯得衣服有些寬大了。
姜執忍不住向前兩步把傘舉過他的頭頂,“怎麼瘦這麼多,也不打把傘。”關心的話脫口而出,似乎忘了近十天的冷暴力。
“我記得我說過分手了。”時佑沒看面前人的眼睛,扭頭頂着宿舍門前的一棵樹,語氣淡漠。
姜執攥着雨傘手高高擡起,往常下雨都是時佑打傘,現在他直挺挺地站在傘下,“我手很累,你舉。”
時佑下意識拿過姜執手中的雨傘朝她傾斜。
“時佑,有沒有人告訴你戀愛要長嘴啊?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就好了。”姜執十天以來的怒氣全部化為音量。
“不就是跟宋之章打了一架嗎?我又不是你爸媽在管上小學的你,這有什麼不好說的?”她越說越激動,“你要是下次還敢玩消失聯系不上人,動不動說分手,你就死定了知道嗎?”
“不是。”時佑面無表情開口吐出兩字。
“不是因為宋之章,因為我膩了。姜執,你貼得太緊了,讓我喘不過氣。本身就是遊戲,搞這麼認真就不合适了。”
姜執愣住:“什麼遊戲?”
時佑輕笑:“你不知道啊?我以為宋之章會告訴你,當初追你是因為你是宋之章的女朋友啊,我最喜歡别人的東西了。”
“我們分手了。别再找我,别再聯系我,貼上來隻會讓我覺得你不值錢,懂嗎?”
他眉頭緊緊擰着,把傘塞進她手裡,轉身朝宿舍走去。姜執沖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想要用力讓他轉身,他卻直繃繃地一動也不動,姜執隻好在他的背後,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問道:“說明白。”
時佑散漫随意的聲音被雨淹沒,可姜執還是聽清了,“姐姐,戰利品的處置權在我。”
都說撞南牆不回頭,這南牆姜執連撞兩次,已經頭破血流了,還要把刀子遞到時佑手裡,讓他把她的心挖出來才好。
姜執擡腿狠狠踹向時佑腿彎,他沒有防備膝蓋朝地跪了下去。
姜執沒有回頭,緊緊握着唯一能給她遮風避雨的傘一步一步走的堅定,朝遠離他的方向。
雨落在時佑的臉上熱熱的,初夏的雨原本就是這麼熱的,他擡起手狠狠抹了下眼睛,直起跪在地上的腿,嘶,真下手真狠。
狠點好,不會被欺負。
“卧槽!你幹啥去了?弄這麼濕?”舍友一出洗手間迎面撞上時佑,吓得一激靈。
時佑沒理他,打開衣櫃拿出厚厚的浴巾擦水,門内側有塊巨大的鏡子,鏡子中的時佑把臉埋進浴巾,小聲說:“去見我女朋友。”
“你說啥?我沒聽清。”舍友疑惑。
随手關上衣櫃門,拿了件衣服往浴室走:“我沒說話,你耳朵有問題。”
舍友撓頭:“……是嗎?我好像真的聽見了什麼。”
窗外雨聲淅瀝,時佑半夢半醒間看到有人舉着額溫槍,“滴,三十八度六。”額頭一陣涼意,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陽光刺向雙眼,擡起手臂蓋到眼睛上蹭過一陣柔軟,手指摸向額頭找到邊緣輕輕一撕,已經變得溫熱的降溫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