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羅拉比達米安想象中的好學，起碼就他們“麻瓜學校”教導的知識是這樣的。他也不該感到驚訝，畢竟她總是對一切她所不了解的東西感興趣。

她首先提出了學習化學和生物這兩個學科的想法。

“化學聽上去跟魔藥差不多诶，感覺很有趣。至于生物，主要是想看看你們學習的都是什麼麻瓜動物。”小女巫如是說道。

達米安冷漠地打擊她，“最初級的生物和化學都是從元素結構這些開始教起的，哪像你們一年級就開始教熬魔藥那麼草率。魔藥比起化學更像烹饪，隻要有魔力誰都能熬。”

奧羅拉卻沒有覺得冒犯，她輕笑出聲，“那倒不一定，有的人是熬魔藥，有的人是煮藥材，但有的人可是做炸彈。”

“而且我覺得從最本質的東西學起是最實用的，就像在學習加減乘除之前要先認識數字一樣。就算花多點時間在這上面，我相信最後也是值得的。”

她說的很有道理，态度也很真誠，達米安無法拒絕她。

看在她不算太差勁的份上，達米安答應了。他當然不會親自教她，他的時間價值千金，怎麼能花在教導那麼基礎的知識上面，于是他隻是給她發了教學文件，讓她有問題再問。

而作為教導她的報酬，奧羅拉終于熬制了生骨水，并發信息讓他今晚過去拿。

達米安很懷疑她其實是有存貨的，隻是不拿出來而已。

之前奧羅拉給的幾瓶白鮮香精除了給德雷克的那瓶和他随身帶着的那瓶，其他都藏在了蝙蝠洞。

達米安隻告訴了阿爾弗雷德關于白鮮香精的事情，作為後備的急救手段，如果哪個蝙蝠成員需要急救的話，白鮮香精就可以派上用場。

他之所以給了一瓶給德雷克主要還是想利用他。

德雷克那個性子肯定會立刻對白鮮香精進行分析，到時候直接截胡他的分析報告就好。在他能得出滿意結論之前也不會告訴父親。

但想想，達米安還是覺得便宜他了。

換上制服，把身上的跟蹤器、竊聽器一一取下來扔到桌面上，騎上羅賓摩托，開到距離奧羅拉家八個街區的隐蔽小巷子了，然後在夜色中潛行前往她家。

作為一個要在哥譚隐藏身份的女巫，她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家裡會進賊，窗戶大開，似乎怕沒有小偷來。

達米安輕而易舉地從打開的窗戶進入了奧羅拉的房子。

輕巧地落在地上，還沒等他站起身，利維坦就豎着像小掃帚一樣的尾巴，“喵喵”地小碎步跑過來迎接他。

達米安認真地給它順了順毛，順勢把它抱在懷裡，抓撓着它的下巴。

利維坦很快在他懷裡軟成一灘貓貓餅。

從沙發的方向傳出了憤憤不平的聲音：“叛徒。”

達米安的唇角勾出一個不起眼的弧度，“它明顯更喜歡我，布萊克，總有一天它會自願跟我回家的，你還不如現在直接把它給我。”

奧羅拉嗤笑一聲，也不看他，隻是伸出手，拖長聲音，“利維坦~”

利維坦耳朵一豎，立刻從達米安懷裡跳出來，向沙發飛奔而去，跳到沙發邊後再輕輕地走到奧羅拉的大腿上。

它現在太重了，奧羅拉禁止它跳到她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利維坦為此委屈了很久，甚至有一次真的作勢要跟他回家，以表抗議。

但奧羅拉就委屈地問了它一句是不是要抛棄媽媽了，然後這個軟骨頭就立刻回到了奧羅拉的懷抱。

硬氣一點啊，利維坦!

奧羅拉示威般撸着大腿上的利維坦，目光卻一直粘在手中拿着的書上，“你剛剛說什麼來着？”

達米安翻了個白眼，決定公事公辦，“魔藥在哪？”

奧羅拉翻過一頁，冷淡道：“桌面上。”

達米安狐疑地眯起眼。

她的狀态不太對，平時他來拿魔藥，無論多晚，時機多麼的不妥，她都像一個好客的女主人一樣，微笑着詢問：“你想要喝杯茶嗎？或者咖啡？

但是她今天甚至沒有看他一眼，也沒有戴上她的社交面具，隻是看着手裡的書。

真不對勁。

達米安其實大可以拿了魔藥就走，畢竟他們還隻是交易關系，她還不是他的隊友，突然關心她的情緒也太過突兀了。

達米安應該立刻離開的，他也經常那麼幹，在夜巡時救完人就走，即使他知道受害人還是很害怕、很難過，但在确保他們安全後，他通常也隻會留下一句“警察已經在路上了”作為安慰，因為他真的沒有什麼耐心去安撫人。

達米安向着窗台大步走去，打算原路返回，但是走出兩步之後，就停住了腳步。

“你怎麼了？”他聽到自己這樣問道。

然後又立刻在心裡訓斥自己：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多管閑事了！

奧羅拉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那本書，語氣冷淡，“沒什麼啊。”

小騙子。

她不願說，反倒是利維坦有很多話要講。它“喵喵”叫着跳向桌面，沖着上面的一份報紙不停的抓撓着。

達米安走過去後，利維坦就移開了，坐在一旁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動作。

達米安伸手想要拿起報紙，然後看到了上面會動的圖片，意識到這是魔法界的報紙。

他擡頭看向奧羅拉，這時她已經把書放下了，兩人對視着。

他挑了挑眉，一個無聲的詢問：可以嗎？

奧羅拉神色淡淡地點頭。

于是達米安拿起了那份報紙，上面被撕爛的部分其實并不算特别多，而且拼湊一下也不是不能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