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家人倒是蠻友善的。”
奧羅拉靠在陽台的欄杆處，昂起頭欣賞夜空中的稀疏但閃耀的星星。
說實話，今晚過得其實還不賴，蝙蝠家的人也比她想象中的友善。她還以為這個家族會充斥着像他們家長一樣陰沉嚴肅的成員，但其實還好。
這個形容多少有點荒謬，站在一旁的達米安忍不住嗤笑一聲，“即使他們剛剛輪番上陣質疑你合約裡的條款，而父親更是準備把那張合約擴充為好幾頁的版本？”
他很确定布魯斯今晚就會開始加急制定新的條款，他會召喚紮塔娜過來确認這份合約的真實性，然後會與奧羅拉打幾個來回的太極，最後兩人才會不情不願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為了自己陣營的利益嘛，沒什麼不能理解的。該認真談判的時候就認真談判，而且我很确定看在你的面子上，他們已經很溫和了。在其他時候，你的兄弟姐妹還是蠻活潑的。”
達米安壓抑不住上揚的嘴角，所以幹脆順應心意地“哈”了一聲。
‘活潑’可不是達米安會用來形容他兄弟姐妹的形容詞，他在腦海裡搜刮了會兒後發現真的沒找到好詞去形容他們了，才開口：“我認為用‘八卦’去形容他們會更為準确。”
奧羅拉揶揄地挑了下眉。
八卦也确實是個準确的詞。
他們就差沒有直接問她到底喜不喜歡達米安了。
這時，利維坦撞開細小的門縫，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它本來柔順的長毛打起了結，但它看上去似乎很愉快，豎起尾巴走向奧羅拉。它後面還跟着提圖斯和艾斯，阿爾弗雷德貓則蹲坐在門口用那雙藍眼睛盯着它們。
“利維坦。”奧羅拉呼喚道：“怎麼晚宴全程都沒有看到你？跑哪去了？”
黑貓蹲坐在他們面前，“喵。”去玩了。
奧羅拉的目光滑過它淩亂的毛發和它脖子上歪扭的項鍊，笑着挑起眉，“看出來了。你的毛怎麼濕了？”
“喵。”被牛舔了。
奧羅拉：？
哪來的牛？
兩隻龐大的獵犬瘋狂地搖着尾巴撲向達米安，他立刻蹲下來擁抱它們，任由它們用舌頭舔着他的臉，把口水塗得到處都是，“好孩子！好孩子！”
他随意擦了下臉後用力揉着它們的皮毛，“你能和貓溝通？這是什麼巫師特有的能力嗎？”
還是這是利維坦獨有的技能？
達米安想起了無敵機械狗穆特，它确實能口吐人言，但那是在它被改造成為動态神經生物後才擁有的能力。
而他很确定奧羅拉沒有這樣的技術。
“少數巫師天生就可以聽得懂某些動物的語言，其他巫師如果想的話也可以自學。我在學貓語，但是進度不太理想，可以知道利維坦表達的意思主要還是因為它想讓我知道。”
貓語。聽上去有用極了。
果然，科技和魔法，是唯二能讓人與動物無障礙溝通的方式。
科技的話對于動物們來說未免太過痛苦了，那魔法就是最理想的交流方式。
但他可沒有魔法。
達米安不死心地問道：“我可以學嗎？還是那是需要魔法才能學習的東西。”
奧羅拉其實也不清楚，也不忍心直接對他說不，“我把教材給你，你可以先試着學一下。”
利維坦不滿地伸出爪子去巴拉奧羅拉的褲子，吸引她的注意力，“喵。”
“怎麼啦？”奧羅拉蹲下身子，摸了摸黑貓的腦袋，“你想幹什麼？”
“喵嗚！喵喵！”出去玩！和新朋友！
奧羅拉的視線掃過在場的剩下三隻動物，它們緊盯着她，似乎知道她才是做決定的人。麻瓜的寵物也挺通人性的，還是隻是達米安的寵物會這樣？
她頂着它們期待的視線，思索片刻後妥協道：“好吧。那待會要等你一切回家嗎？”
“喵。”不用。
奧羅拉拍了拍它的屁股，“那去吧。”
利維坦得到她的準許後立刻邁着着輕快的步子跑了出去，中途還挑釁般地從提圖斯腦袋上越過去，仿佛它是某種障礙物。
兩隻獵犬在随意地舔了達米安兩口作為道别後就跟着它跑出去了。
達米安：？
這個道别也太敷衍了吧。
“利維坦剛剛說什麼？”
“它說要和新朋友出去玩。”
新朋友…出去玩……
達米安略微心虛地避開奧羅拉的目光，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告訴她，利維坦是去踹壞蛋屁股和拯救世界了，不是去玩（雖然對于它來說，這或許也能算玩耍）。
這就跟被朋友拜托成為臨時保姆，但是中途孩子被人發現是天才然後拉去發光發熱的情況是一樣的。
告訴她吧，如果她不允許的話，孩子的才能被浪費了就很可惜，而且她才是真正的家長，她有着絕對知情權。
不告訴她吧，孩子可以自由發揮自己的天賦，但出了什麼事，她絕對會勃然大怒，達米安很确定，到最後他才會是傷得最重的一個。
好吧，他知道要怎麼做了。
“咳，”他清了清喉嚨，坦白道：“其實提圖斯它們有着一些義警的習慣，它們出去玩的話，遇到不公平的事情會上去阻止。”
奧羅拉：……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寵物也是義警。是這樣嗎？
“……對。”
“我需要感到奇怪嗎？”
達米安：“……隻有一點奇怪吧。”
兩人對視着沉默了一下。
奧羅拉捏了下鼻梁，認命般地喊道：“利維坦！”
啊……
達米安在内心先對提圖斯它們說了聲抱歉，他難得的良知打斷了它們和新朋友的互動。
黑貓聽到奧羅拉的召喚，幾秒後屁颠屁颠地跑進了房間，“喵！”咋了！
達米安然後在内心對利維坦說了聲抱歉，它的才能或許暫時沒有機會施展了。
“不能殺人，利維坦。聽到了嗎？要攻擊的話，可以瞄準眼睛。”奧羅拉嚴肅地吩咐道。
利維坦喵了一聲後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出門口時好奇地看了眼躲在一旁的人類。
迪克心跳加速，揮手示意利維坦快走，不要暴露他。
黑貓彈彈耳朵，斜睨了這個奇怪人類一眼後邁着步子慢跑着離開了。
幸運的是，房間裡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黑貓的異樣，自然也就沒有起疑心。
奧羅拉的囑咐出乎達米安的意料。
所以她并不反對利維坦去行俠仗義，反而擔心利維坦會殺人？
達米安挑眉，“它真的會殺人嗎？”
“它有這個能力，如果它想的話，它會。對了，我還有一樣東西要送給你。”奧羅拉從手包中掏出一個木盒子遞給達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