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是一次完美且成功的告白。
達米安看到奧羅拉時，再次在内心提醒自己。
鮮花藏在了喬納森的房間裡，他在距離這裡約六百米的地方發現了一個不錯的告白地點，父親在這棟房子的某處，而奧羅拉就站在他的面前。
雖然她看上去心情不妙。
奧羅拉單手叉腰，嘴角下拉，“解釋你自己，韋恩，竟然比我還先到達了，而且你穿的是什麼？”
達米安立刻檢查自己的衣着，沒有污漬，沒有明顯折痕，“有什麼問題嗎？”
她不喜歡嗎？
不應該啊？每當他在穿着造型上用點心，奧羅拉對他和顔悅色的可能性就會高于平時百分之八十。
“你建議我穿衛衣牛仔褲，自己卻穿了西裝。”奧羅拉壓低聲音指責他，然後擡手示意了一下自己，“我就算在家裡都很少穿那麼休閑，而今天在那麼多人的聚餐上我卻穿成這樣。”
哦……
TT，失策了。
這确實是他的問題。
達米安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衣着上，想着說幾句關于時尚造型的漂亮話去安撫奧羅拉，但他這一看卻有了新發現。
衛衣的款式和大小，以及一些細節看上去都很眼熟。
“你現在穿着的是……我的衣服嗎？”
奧羅拉低頭看了眼，然後聳聳肩，“我翻了一下衣櫃才發現，裡沒有合适的衛衣，就先借着你的來穿着了。”
她衣櫃裡的幾件衛衣都是剛入秋時買的，面料在這種天氣下難免顯得有些單薄，雖然有保暖咒，但穿得太反季也不好。
達米安沒回話，隻是直直地盯着。
奧羅拉以為他是對此感到不開心，因此先發制人道：“說實話，我以為這件衣服你不打算要了，畢竟是你自己隻顧着換制服方便就把衣服往我家裡随意亂扔的。”
而且從來都不會想起來把衣服拿回去。
現在她家裡已經有一個專門給他放東西的角落了，利維坦偶爾會在那個角落打盹兒。
如果不是怕達米安擡手間用鈔票把她淹沒，奧羅拉會讓他以月為單位租用這個角落。
偶爾借他衣服穿穿怎麼了？就當管理費了。
達米安内心有一部分想為自己辯解：他沒有随意亂扔，他把衣服都疊好了放在一旁，隻是一回頭就忘記了這回事而已。
但另一部分（很大的一部分）卻感到出奇的滿足。
他過久的沉默讓奧羅拉有些不安，“怎麼了？難道這件衛衣太大了？對此我确實有點擔心，你覺得……”
“我覺得你的穿着沒有任何問題。”達米安快速向她保證道，語速若是再快上一點，他的急迫與慌張将一覽無餘，“其他人都是這樣穿的不是嗎？”
奧羅拉聞言思索片刻後轉身探出頭，往客廳看去。
一個穿着印有披薩圖案長袖的陌生少年正在往一個長相粗犷的壯漢嘴裡扔爆米花，那個壯漢更是穿着件似乎下一秒就要裂開的短袖。
奧羅拉：……
嗯……
短袖真的符合季節嗎？麻瓜種學生還總說他們穿得不合常理。
誰不合常理了？
“嗯，”奧羅拉勉強地點頭，比起贊同達米安的觀點，更多的是在安慰自己，“或許吧。”
達米安進一步安撫她，“而且休閑裝也适合你。”
真的。
寬松柔軟的衛衣襯得她随性又自在，而且她看上去……
像是他的。
達米安不想撒謊，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占有欲，他認為，如果認真回顧他的過往，就不會對他擁有這樣的特質而感到驚奇。
隻有把一切牢牢地抓在手中，他才會安心。
但是這種程度的占有欲，是達米安自己都感到意外的。
奧羅拉喜愛亮晶晶的漂亮首飾，喜愛美食，喜愛閱讀。
而達米安将她的這些喜愛利用到了極緻。
奧羅拉外出前會像鳥兒一樣細心整理自己的羽毛，美麗的妝容，時尚的服裝。然後，她會戴上他送的首飾，裡面藏在改良後的反幹擾咒追蹤器。
她在哪裡，和誰見面。
達米安隻是想确保她的安全，僅此而已。
奧羅拉窩在家裡時，會享用他帶過去的食物，閱讀他推薦的書籍，她所喜歡的新事物背後總會有他的推波助瀾。
她平凡或不平凡的生活中，每一個轉角，都有着他的身影。
而這個事實，很好地安撫了達米安心中那頭陰暗兇猛的野獸。
但這不是正常的。
起碼就普通人的觀念而言，他所做的一切都會讓人十分反感。
他們會指責他的這種行為，說他可惡，說他卑劣。
但他們隻是普通人。
無關緊要。
甚至，達米安有時候會有種莫名的感覺。
他有時會認為，這是奧羅拉默許的。
父親和其他家族成員是不允許監視她的，任何形式都不可以。這是白紙黑字寫在合約上的。
但是達米安.韋恩這個名字并不在名單上。
他是得到允許的。
而且反幹擾咒追蹤器的研發，奧羅拉也有參與，她是知道的。
他是得到允許的。
但這一切都不能擺在明面上。
這也太冒犯了，達米安。她會這樣說。
所以奧羅拉對他暗中的操作一無所知。
達米安也不會費心去思考如果他做的事情被發現了會怎麼樣。
不會被發現的。
奧羅拉伸出手在他面前打了個響指，把他從陰沉的思緒中喚醒，“你還沒解釋自己呢，韋恩。”
達米安愣了下，一時回憶不起他們先前的話題。
奧羅拉翻了個白眼，她輕輕拉了下他的領帶，“為什麼穿成這樣。”
她執着地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達米安卻無法誠實回答。
在他沉默的短暫幾秒裡，奧羅拉已經對他的西裝摸拽了個遍，似乎他身上藏在什麼開關而她正試圖找出來。
達米安知道，她是想惹毛他，激出更多的情緒做為線索去分析他。
不得不說，她的做法确實有點效果。那隻在他面前揮動的手，惹得他心裡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