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西的身體明顯僵了僵，赫敏注意到她迅速合上了手上的書，動作輕巧但堅決。當潘西側過臉時，臉上是赫敏熟悉的那種完美的，略帶譏諷的微笑。

“格蘭傑。”她輕聲回應，聲音平穩而略帶慵懶，“什麼風把你吹到這個角落來了？”

“實際上，我是來還這個的。”赫敏從書包裡取出那本筆記本，遞了過去，“去年你借給我的。我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機會歸還。”

潘西的目光在筆記本和赫敏之間轉了一圈，這才伸手接過筆記，“我幾乎忘了這回事。”

一陣尴尬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赫敏不安地調整了一下站姿，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桌上的書籍：《魔法與靈魂》，《古代魔法防禦理論》，《靈魂魔法的邊界》，還有一本《記憶咒語：侵入與防禦》——這些都遠超出了普通二年級學生會涉獵的領域。

“這不是為了任何課程準備的，對吧？”赫敏試探性地問道，“看起來比我們的課程要求深奧得多。”

潘西随手将筆記放在一旁，偏頭看着赫敏，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想你不是特地來找我讨論我的閱讀愛好的。讓我猜猜——格蘭芬多的英雄們需要什麼幫助嗎？”

最後一句話中的諷刺意味顯而易見，但赫敏注意到，潘西的語氣裡已然挂上了一種漫不經心的調侃。這個細微的變化讓赫敏稍微放松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氣，決定直奔主題：“關于密室，你能告訴我什麼？”

“啊，那個。聽說你們是第一個發現那隻貓被石化的人。”潘西挑起一邊的眉毛，那雙黑眼睛中的警惕比往常更加銳利，“但是你為什麼會想到來找我？”

“我隻是想了解更多關于密室的傳說。”赫敏謹慎地說，“而斯萊特林學生可能比其他人更熟悉自己學院的古老傳說。”

“我知道的可并不比《霍格沃茨：一段曆史》裡寫得要多。”潘西聳了聳肩膀，“傳說薩拉查·斯萊特林在離開霍格沃茨之前建造了一個密室，隻有他真正的繼承人才能打開，裡面藏着他認為能夠清除「不配」學習魔法的學生的東西。但具體是什麼，無人知曉。畢竟，如果真相這麼容易被發現，密室就不會保持神秘這麼多個世紀了。”

?“那麼，你相信密室真的存在嗎？相信有人打開了它？”

潘西垂下眼。“這個問題的答案并不簡單。”她的聲音帶着一絲赫敏無法解讀的情緒，“但如果你問我個人的看法——是的，我相信它存在。至于是誰打開了它……”

她的聲音漸漸消失。

“你認為是誰？”赫敏小心翼翼地問。

潘西的表情忽然變得冷淡起來，“如果我知道誰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嗎？”

“所以你确實知道些什麼。”赫敏敏銳地捕捉到了這番話語中蘊含的可能。

潘西的瞳孔中閃過一絲警覺，“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格蘭傑。”

“但你剛才暗示——”

“我沒有暗示任何事。”潘西打斷她，語調保持着令人惱火的冷靜，“隻是闡述事實。”

赫敏感到一陣挫敗，潘西明顯想要結束這場談話，但她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就在這時，一個想法閃過她的腦海。

“哈利提到你暑假去過女貞路。”赫敏快速說道，希望這個話題能引起潘西的注意。

果然，潘西的動作頓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的弧度旋得更大，“他難道沒提别的事情？”

“他說你和馬爾福去了那裡，還給他送了一個生日蛋糕。”赫敏觀察着潘西的反應，試圖讀出更多的信息，“這不像是你們會做的事……我是說，至少不像是馬爾福會做的事。”

“不管波特告訴你了什麼，”潘西說，“那都隻是一次社交禮節，不必過度解讀。我想我們今天的交流到此為止，格蘭傑。感謝你歸還我的筆記。”

赫敏不甘心地上前一步，進行最後的嘗試：“如果傳說是真的，所有麻瓜出身的學生都可能處于危險之中。”她咬了咬嘴唇，“包括我，潘西。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赫敏知道剛才那句話裡一定有什麼觸動了對方，因為潘西第一次收起了笑容。

她的目光從赫敏臉上移開，落向窗外漸暗的天空。有一瞬間，赫敏似乎從她的眉宇間看到了類似于痛楚的東西一閃而過。

“朋友，”潘西重複，輕得像是在自言自語，“在不同人的心中顯然有着不一樣的定義。”

一縷灰塵在最後的光線中靜靜浮動，一隻貓頭鷹正穿越黃昏飛向遠方，羽翼扇動的尖嘯聲打破了凝重而靜默的空氣。

?“對于繼承人，我可以肯定的是，真正掌握力量的人很少高調行事。那些最危險的人，往往隐藏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潘西的語氣讓赫敏感到一絲寒意。

“你的意思是……？”

“隻是提供一個思考的角度。”潘西平靜地回答，“有些問題的答案需要自己尋找，格蘭傑。祝你好運。”

赫敏知道她無法再問出什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