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應的，無論哪種能力，都有強有弱，且會跟随主人自身的提升而愈發強大。

每日他們離城門的距離都會遠上一些，獵殺人屍的難度也全然不似最初那般容易，到後面師天和要求他們在自己指揮下集體行動，經過草叢時的腳步也不再随意輕松，個個都小心翼翼，提心吊膽起來。

期間，青衣少年找上虞羨知，想要與他合作，對此師天和視而不見，想着能近距離觀察對方操縱藤蔓時的動作，虞羨知也就默許了對方的請求。

少年開心極了，揚手拍了下虞羨知的肩膀：“我叫孟瑾，叫我阿瑾就行。”

虞羨知面不改色，移開在自己肩上留下個黑手印的手：“虞羨知。”

孟瑾似乎想誇兩句，但冥思苦想半天也沒能找到合适的詞：“好名字！”

有了孟瑾藤蔓的輔助，那些瘋狂生長的枝條死死将數個人屍捆在一起，虞羨知凝成劍氣，竭力揮出，獵殺人屍的效率提高許多。

隻是孟瑾的攻擊力實在太弱，對上人屍數量較多的局面，很容易從他所在的位置攻破。

不知第多少次将已經撲到孟瑾身上的人屍斬殺，孟瑾驚魂未定喘氣，臉色都蒼白了不少。

待緩過口氣，他強勾着笑：“謝謝你，虞大哥。”

返回途中孟瑾又成了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咋咋呼呼跟虞羨知說家中有位姐姐，做飯非常好吃，希望他能賞臉去做客，報答他幾次三番救自己于危難。

虞羨知并未立即答應，卻也沒咬死說不去。

回去提及此事，李泱眼神詫異，萬分不理解這種事虞羨知怎麼還會想到自己。

“人家答謝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哪好意思替你去做客？”

之前不知從哪聽見過，喜歡一個人，就是要把自己覺得好的東西都給他，讓對方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感情。

李泱喜歡吃好吃的東西，孟瑾說他姐姐做飯天下第一的好吃，互相成全的事，有何不可？

見虞羨知一臉認真的模樣，李泱最終還是沒忍住笑出聲。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想我去，那我就去，反正我臉皮夠厚。”

一句玩笑話，虞羨知卻忍不住皺起眉。

在他看來任何帶有貶低意味的詞語都不應該用來形容李泱，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行。

“你很好。”

猝不及防被誇贊的李泱怔了怔，随後才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當即有些哭笑不得。

小狐狸看上去聰明，實際傻得可愛。

“何時去？”

虞羨知思索片刻，回憶孟瑾提到過的一處地名，三日後隊伍不出城，多半就是那個時候。

“三日後，九昌道。”

李泱點點頭：“成，我便随你去一趟。”

這段時間一直呆在聞青府上，往常他還能種種靈植消磨時間，可如今在别人家裡，他也不好說拿靈草占地兒。

聞青也不知給府裡的人下了什麼命令，什麼活都不讓他碰。

在院裡消食，撞見一株芍藥病怏怏的，便蹲下身去翻土查看下狀況，手還沒摸到，不知從哪竄出隻小白狗，擋在他面前化作半大少女，急急忙忙的耳朵都沒來得及收。

“公子！我來就好！”少女像護犢子似的擋在芍藥前邊，伸直手臂對着他連連擺手。

李泱隻好站起身，遠離芍藥一步：“......那就你來。”

于是他便親眼看着少女動作不甚熟練地将芍藥連根帶土挖出來，抱在懷裡跑走了。

李泱朝着她的背影伸出手：“欸！”

頭一回被人如避蛇蠍，心情相當複雜。

李泱摸了摸下巴，難不成，他長得如此不堪入目？

一直以來，他自認遠不如虞羨知的那張皮相，狐妖一族盛出美人，倒也并不奇怪。

不說自誇，總的至少能瞧得過眼。

唇角蓦地漾開笑意，李泱用腳将方才少女取芍藥時灑落在周邊的泥土踢回原處。

與人相處久了，他竟也會在這類事上糾結。

而後一日，虞羨知一行人此行怕是去的較遠，直至三更時也未見身影。

恰巧就在當夜，李泱竟罕見地斷斷續續發起高熱來。

聞青尋了數個郎中進府，替李泱診斷一番，皆是搖頭說不出緣由，急得小狸貓直跺腳。

人族的身體過于孱弱，他也不敢随意往主人體内輸送靈力，隻能先用浸了冷水的帕子一遍遍降溫。

怪的是，這高熱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李泱滾燙的身體恢複平常，蹙起的眉頭舒展開，安靜地躺在被窩裡。

他睜開眼，忙活着照料他一晚上的聞青正趴在他胸膛上呼呼大睡。

一開始視線有些模糊不清，李泱眨了兩下眼，才漸漸聚焦。

等看清了周圍的景象，李泱發現自己身邊似乎充斥着什麼，不斷湧動着，如同鍋裡燒開水後蒸騰到空中的熱氣。

他伸手去觸眼前波浪似的氣流，那股氣流宛若活物，自發跟着他手指的方向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