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晨婚禮這天,鐘青夏見到了柯泉及其男友牧行。
柯泉和牧行都還是他記憶中三年前的模樣,甚至相處模式都沒多大變化。鐘青夏聽到牧行在跟柯泉各種保證承諾,如果沒有怎樣怎樣……“我就把我的頭給你。”牧行語氣堅決地說道。
“你的頭不值錢。”柯泉語氣不冷不熱道。
“怎麼不值錢?臉,五官,上等,不,特等,全世界獨一無二。大腦,頂尖學府研究人類終極問題的大腦……”
“我也是頂尖學府研究人類終極問題的大腦。”
“那你的頭和我的頭一樣值錢……”
“行了别貧了。”
見柯泉臉扭到一邊,牧行趕忙又笑着拉他的手說軟話。
鐘青夏忍俊不禁,接着目光瞥到他們兩人無名指上的鑽戒。
鐘青夏還記得讀研時,自己隻要靠近柯泉,就會被牧行用那種想要殺死情敵的眼神死死盯着。他真的還挺怕柯泉這個男友。今天,他和牧行分别坐在柯泉兩旁,感覺雖然牧行的目光仍不時警惕地瞅向自己,但是比起以前,殺氣減少了很多。
許久未見,他們互相聊了畢業後這三年期間自己的經曆。鐘青夏說自己在工作之餘,偶爾兼職教外語。
牧行聽到了,湊過來問他:“你也兼職家教嗎?一對一?你一小時多少錢?”
牧行也有兼職教外語。依柯泉所言,牧行沒話都會找話,有共同話題就更興緻勃勃了。十足的話唠。
一聽鐘青夏一對一1小時100塊錢,牧行眉頭蹙起,語氣跟着激烈起來:“你這也太低了吧!你好歹也是一個名校碩士。太廉價了吧。”
鐘青夏覺得牧行看起來好像一個在批評學生的老師。那種被嚴師支配的陰影仿佛回來了。難道因此,他之前才那麼害怕他嗎?若是之前,他可能又會吓得躲到柯泉身後。但現在,鐘青夏保持與剛剛一樣的坐姿,隻是眨了眨眼:“嗯?”
“不行,你必須提高價格!我們是一個學校畢業的,你廉價我們也會廉價。”
牧行好像比鐘青夏還焦急這兼職掙錢的問題,說道。柯泉端起茶杯,吹了吹還冒着熱氣的茶水,什麼都沒說。
“我說的……是我剛畢業的時候。”鐘青夏的唇角微微翹起,說道,“最近我想再做起來了,也想提高價格。我那個時候,是覺得自己競争不過外語專業,他們還留過學。”
主要還是那個時候非常不自信,又缺錢,隻要能掙到錢就“好好好”“都可都可”。
“我是不管他們。”牧行後背靠椅背上,抱着手臂說道,“我一般就是把我所有外語考試的成績證書寫上去,還有我的翻譯經曆和翻譯的作品。反正我可以用實踐證明,外語水平和教學能力完全不輸他們。”
“你本科也是外語專業。”柯泉揭穿他,淡淡道,“而且你也留學了。”
“哎?我記得不是在國内讀博嗎?”鐘青夏訝異地問道。
柯泉說,牧行讀博期間還去德國留學一年。說完,他像想到了什麼,眼睛看向鐘青夏,但“季”的音還未發,就又閉上嘴。
茶水雖然還很熱,但能入口了。柯泉慢慢啜飲。鐘青夏問牧行的定價是多少。他是博士,履曆比他更豐富。鐘青夏實在好奇,也想讓自己羨慕羨慕高價位。
牧行:“誰給我的錢多,我就教誰。”
鐘青夏:“……”
對哦。真正厲害的人是不缺資源的,資源們反而都求着讓他選自己。
“他現在還不是博士。”柯泉說,牧行明年畢業,不過現在也有在學校任教。這樣可以又有工作又提升學曆,擔心年齡大讀出來找不到工作的問題引刃而解,隻不過就是很忙很累,壓力也挺大。
鐘青夏看不出牧行像是有壓力的人,就像看不出柯泉過去經曆過什麼。鐘青夏聯想自己。每個人熬過的苦、受過的難,都是在不為人知的黑夜裡消化掉的。誰也不知道,其他人實質上這幾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柯泉考了一個工資不高但是是那種比較清閑的崗位,朝九晚五加班很少,偶爾寫寫文章,幫人改改稿子。牧行有時會幫他投稿,而在牧行太忙的時候,他也會幫忙把牧行寫的文章投出去。
說完,柯泉看了看牧行,繼續對鐘青夏道:“他這個性格,待在象牙塔裡最合适,放出去太危險了。”
牧行:“……哥。”
柯泉:“誰做他的學生太倒黴了。”
柯泉很努力地在調教他。
很多人都認為,柯泉這樣受歡迎的人,應該會找一個優秀到近乎完美的人相伴一生,但牧行身上的毛病就如他厲害的方面一樣“鋒芒畢露”,就連鐘青夏都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