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永澤,你現在是想追我嗎?”
鐘青夏終于跟季永澤正面聊這個話題了。他一直都不想再說過去的事,不想再跟季永澤聊感情事。
“是。”
季永澤說道。鐘青夏從未直視過季永澤這樣執着的眼神。他想起過去,自己在一旁看着季永澤認真學習的樣子,都是從側面看他,因為他執着的對象不是他。
“季永澤,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我們以前的關系。你追我這件事,也不要讓别人知道。我不願意。”
“是會耽誤你工作嗎?”
“嗯。”
這個我堅決不讓步。
“好。”季永澤道,“就按你的意願。”
“你聽我的話?”鐘青夏看上去有些不相信道。
“我聽你的。”
季永澤的聲音很沉穩,總是讓人有種能夠放心的感覺。
“說話算話。”
鐘青夏露出笑容道。
季永澤一時愣住,遲了幾秒才“嗯”了一聲。
“等下。”鐘青夏忽然想起什麼,道,“口頭的沒有效力。”他拿出一張紙,握着一支筆,邊在紙上寫着,邊說,“要書面的。”寫完後,他把紙和筆遞給季永澤,讓季永澤簽字。
“……”
季永澤看着紙上鐘青夏寫的文字内容,慢慢道出一句:“你是真的被‘毒打’過……”
鐘青夏:“?”
“青夏。”季永澤的手摸到筆,看了鐘青夏一眼,問道,“你這是同意……我可以追你嗎?”
“不同意。”
“……”
“你想追我是你的事情,我是在讓你不要把你的事情暴露讓别人知道。”
他還是不接受他的追求,不給他機會。
季永澤低頭,慢慢地,準備在紙上簽字。
“青夏。”季永澤又開口,目光仍垂落于紙上,問道,“你喝醉那天晚上,在你家,你是真的不記得發生什麼事了嗎?”
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都過了多久了,怎麼還提這個問題?鐘青夏感覺不太對,問道:“你那個晚上,難道對我做什麼了?”
“我技術那麼差,做沒做你不知道嗎?”
“……”
他竟然還記得他曾經說過的他技術不好的那些話。
以前怎麼不知道,季永澤原來是這麼記仇的人?
鐘青夏“哦”了一聲,又問:“我是把我的銀行密碼或者所有賬号密碼告訴你了?”
“不是。”
“哦,那就行。”
愛說不說。鐘青夏表示不在意。依照經驗而言,一個人如果不直接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不是不想告訴他,就是想戲弄他一番。如果不想被戲弄,那最好就是表現得不在乎,對方若真想告訴就會告訴他。
鐘青夏快速回想一下,自己應該沒什麼特别重要或者見不得人的秘密會說出口吧……
“鐘青夏,”季永澤再次主動說話了,卻沒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提了一個新問題,“你真的認為我過去不愛你嗎?”
“不愛。”像是不想給雙方哪怕一秒的多加思考的時間,鐘青夏在他話音剛落就答道。
“你呢?你現在,真的不愛我了嗎?”
“不愛了。”
“但是你之前愛過我。”季永澤說。
鐘青夏沒有搭腔。
“你覺得我以前不愛你,但是我知道你很愛我。”
季永澤說着,簽完字,放下筆。
“是我一直自私地享受你對我的愛。”
紙上簽名處,是筆鋒硬朗的“季永澤”三個字。
“青夏,我會讓你知道,我真的很愛你。”
季永澤站起來,看着鐘青夏,說道。
“我會讓你,再次愛上我。”
我沒有裝深情。
我不會放棄你。
……
這種深情告白的話,季永澤事後一個人在教師公寓裡想起來,會覺得耳尖都發起燙。
不知道鐘青夏會怎麼想,但是他說出來了。比起以前,他終于可以說出對喜歡的人的真實感情了。那就是他的心裡話,他的真心話。他喜歡鐘青夏,他真的很喜歡鐘青夏。他想要跟鐘青夏在一起。非常渴望。
休假的一天,季永澤在收拾屋子。他住的是Z大提供的免費教師公寓,是單人間,提包入住基本什麼都有。他最多隔三天,就要收拾一下屋子。他想要讓屋裡保持整潔,這樣自己看着會身心愉悅。而且,如果鐘青夏哪天來了,幹淨的屋子肯定更能留住他。他怕鐘青夏看到屋裡亂糟糟,或許心情變差就不會想再來了。
季永澤邀請過鐘青夏來Z大逛一逛,然而鐘青夏又是以“忙”“抽不開時間”為由委婉拒絕了。
這時,季永澤聽到敲門。
他擡頭,先想到是鐘青夏來了。
他在走向門口的途中,腦袋就清醒地否定自己:不可能是鐘青夏,鐘青夏不知道他住在哪兒。
但是,他不知為何竟然仍抱着幻想,希望門外會是驚喜。
季永澤打開門,由于沒放下防盜鍊,門隻打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空間。
“永澤哥。”姚墨站在門外,朝他笑着打招呼。
他眼中的光芒消失。
他的幻想果然過于不切實際。
“等等等下永澤哥——!”
眼見季永澤二話不說就要關門,姚墨急忙将手伸到門縫中。
季永澤關門的動作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