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青夏正對柯泉提的問題一頭霧水，聽到柯泉這句話，目光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掃視能看到的所有地方。

看到了。

柯泉一手拿着手機，另一手提着一件禮盒，正在沿着街道向這邊走來。

直到他走到面前，鐘青夏都依然懵懵的，懷疑自己仍宿醉未醒，出現幻覺了。

“你，怎麼來了？”鐘青夏眨了眨眼睛，驚奇地問道。

“我休年假，想起之前說過有空來你這裡旅遊，”柯泉把手機擱衣兜裡，扯了下圍巾，呼出一團白氣，說道，“就來了。”

鐘青夏的視線，從他的臉，落到他圍着的米白色圍巾上：“這個圍巾好好看。”

好帥……誰會形容圍巾帥。

是柯泉帥。

鐘青夏沒有聽他回了什麼話，隻凝視着他俊俏的臉，心想。

如果是我圍着這個圍巾，應該就平平無奇了。

“可能要打擾你了。”

柯泉把手中的禮盒遞向鐘青夏。鐘青夏回過神：“這是什麼？不用。你來幹嘛還送我這些……”

“這是我那裡的特産，你上次說想嘗一嘗，我就帶來了。”

他口中的上次，全部都是指韓晨婚禮的時候。

閑聊說的話，他都記得？

“牧羊犬打的電話。”柯泉又掏出手機，看了看，轉身往旁走了幾步，“喂？我已經到了……見到了……嗯……”

“牧羊犬”，是他對牧行的愛稱吧？

牧行沒和他一起來嗎？

鐘青夏提着禮盒，本來想扭頭尋找牧行的身影，卻看到，郭偉澤和姚墨，目光直直地在盯着柯泉。

胸口猛地一悶，鐘青夏頓時覺得自己仿若站在冰天雪地裡，全身發寒，宿醉引發的頭痛感也更加強烈。

果然，柯泉無論在哪裡，都是吸引人眼球的存在。

柯泉很受歡迎。以前，有時鐘青夏和柯泉在路上走在一起，都會有人來搭讪，有時鐘青夏稍微離開下，再回來都能看到有人在跟柯泉說話，想要柯泉的聯系方式。

小說或電視劇裡那種情節也會出現——有人交給鐘青夏一份情書。

鐘青夏可不像小說或電視劇主角一樣，傻乎乎地以為是給自己。

肯定是讓轉交給柯泉的。

果然，對方也點頭了。

果然，不可能有人喜歡我。

隻要有柯泉在，其他人就不會看到我。

鐘青夏握緊手中沉甸甸的重量。

可是，我又無法嫉妒這樣的人，反而還理解别人為什麼會喜歡他。

鐘青夏用力咽下喉嚨的苦澀，忍住頭痛，視線又一偏移，與季永澤再次視線相觸。

季永澤在看他。

沒有陽光的冬日，一刹那間，響起的心跳聲蓋過了冷風聲。

季永澤的眼睛一直在看鐘青夏。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一直在看着他，目光從未偏移。

鐘青夏腦袋蒙蒙的，可能是宿醉，也可能是剛剛突如其來的痛苦難過造成的。他緊接着感受到，胸腔裡是許久未有的心跳頻率。

或許，他在比他以為的還要早的時候，就一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