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永澤克制住了去握住鐘青夏的手将他從郭偉澤身旁拉過來的沖動。
郭偉澤攬着鐘青夏的腰,看上去像是怕他沒力氣幫他支撐般。季永澤知道鐘青夏昨晚喝酒,宿醉會導緻他沒力氣。應該,隻是因此而已……
“你,你們兩個,昨晚……”
“你是他的監護人嗎?連他跟誰交往都管這麼嚴?跟男朋友一起過夜都不行嗎?”郭偉澤聲音也冷冽起來,“你真的是他的監護人,這幾年你去哪兒了?”
季永澤眼睛看着鐘青夏。他又是要無視郭偉澤,隻想聽鐘青夏的回答。他的眼神中帶着乞求,希望答案不會是他不願聽到的。
然而鐘青夏卻移開視線,抓住郭偉澤的手。
他必須抓住——他聽到郭偉澤道了一句“是我一直在他身邊”,并情緒有些控制不住,要走上前了——他要阻止郭偉澤,要避免他們發生肢體沖突。
鐘青夏再看季永澤,覺得他整個人都變得黯然失色,好似魂魄被烈火焚燒成了灰燼,微微的涼風一吹,就要真正“失魂落魄”了。
在前男友和前男友可能的現任面前,他怎麼會這個樣子?一點兒體面都不要了嗎?或許是他看上去确實太“狼狽”了,鐘青夏覺得他有些可憐了。
自尊心那麼強、從沒示弱過的人,現在是想要别人憐憫他嗎?
但憐憫歸憐憫。他以前那麼鐵石心腸,他以前哪怕表現過一次這樣,我肯定會心軟。鐘青夏握緊拳頭,心想。哪怕分手時,他表現出一絲不舍……
季永澤的眼圈紅紅的。鐘青夏想起韓晨說他哭了。
……哪怕他哭了,我都會繼續死纏爛打,不可能跟他分手,不可能跟他分開這麼多年。
他不喜歡我,不喜歡我,不喜歡我——這三年都一直這樣告訴自己。
我才能接受現實,才能慢慢把自己拔出來。
他從來沒喜歡過我。
不斷洗腦自己,已經相信就是這樣了。
“嗨!你們都聚集在這裡做什麼?”
未聞其人,先聞其聲。
鐘青夏回過神,目光一轉,見是姚墨正笑着邊揮手邊走來。
“你怎麼也來了。”鐘青夏忍不住脫口道。
是來看熱鬧嗎。
“永澤哥,你要好好休息才行啊。郭老師,今天你也休息嗎?聽說你好像又要出差了,所以趁走之前來找鐘老師約會嗎?”
等等。
鐘青夏看到姚墨站到了郭偉澤和季永澤之間,眼睛基本是一直朝向郭偉澤,忽然想到——
姚墨如果隻是單純來看熱鬧的話,明明可以一直待在暗處不出來。
他現在插進來,是為了随時阻止季永澤和郭偉澤他們兩人起沖突嗎?
……我會不會把他想得太好了。
昨天晚宴,姚墨也在場,他應該也有注意到郭偉澤找季永澤喝酒,應該能察覺到他們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兒。他如果不是站在僅僅旁觀鬧劇的局外人的位置,而是真的喜歡季永澤,跟鐘青夏一樣擔心出事,那他“是來幫季永澤”這個原因,才能說得通……
“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麼舍得我難過。”
鐘青夏的手機響了起來。
突兀的歌聲,使得那三人的目光齊刷刷瞄向他。
“呃……我接個電話。”
鐘青夏轉身背對他們,看到手機上顯示來電人是柯泉。
柯泉?
不确信地揉揉眼睛再看一眼,鐘青夏接通電話:“喂?”
“鐘青夏,你現在在家嗎?”
是柯泉的聲音,也是柯泉一貫的開門見山的說話風格。
“我?我現在……”
“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