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旗下私人醫院,頂層病房内。
姗姗來遲的蘇父剛一推開門,就看見趴在病床上龇牙咧嘴叫喚着的自家兒子。
藍白條紋的病号褲被拉到腿彎,穿着白大褂的年輕醫生正小心翼翼地站在其床邊,謹慎地為他換藥。
角落裡坐着的經紀人見到來人,蹭一下站起來,有些緊張道:“蘇總。”
蘇父掃過他一眼,匆匆點了點頭,随即快步走到蘇折漆身邊,“怎麼樣,盛行簡給你發消息了嗎?”
聽見熟悉的聲音,蘇折漆無聲翻了個白眼,而後撇了撇嘴,“就問了句沒事吧,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聞言,蘇父下意識皺眉,“隻問了你這個?沒給你什麼資源?”
“沒有,什麼都沒有。”蘇折漆仍在氣頭上,鼻腔裡輕哼一聲,陰陽怪氣道,“誰知道他在忙什麼,可能有新歡了吧。”
話音未落,感受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傳來刺痛,蘇折漆臉色一白,轉頭怒聲罵道:“你幹什麼吃的!痛死我了!”
年輕醫生連忙擦了擦額角的冷汗,慌裡慌張地說了句對不起,手下的動作更加謹慎。
好不容易換完了藥,他匆匆将持物鉗囫囵收好,馬不停蹄地推着治療車離開病房。
餘光見人終于離開了病房,蘇父這才找了個沙發坐下,語氣涼涼:“說的倒沒錯,盛行簡這幾天的确是在和那位新歡相處呢。”
聞言,蘇折漆怔愣片刻,下意識撐着手臂支起上半身,“什……什麼意思?”
遲疑片刻,他終于發覺面前的蘇父當真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這才終于緊張起來。
“我上次跟你說的,盛家又替盛行簡找了幾個相親對象。”蘇父歎了口氣,“其中一個正在和盛行簡接觸,兩個人還去吃了燭光晚餐,你說是什麼意思?”
蘇折漆詫異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出聲:“怎麼可能!他明明……”
“我早就跟你說過,要抓緊機會。”蘇父擰着眉心,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打斷他,“現在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聽到他這話,蘇折漆不受控制地攥緊床單,指尖隐隐發白,“我不信!我待在他身邊那麼久都沒有……怎麼可能和别人幾天就……”
話音未落,蘇父歎息一聲,低頭從帶來的文件夾裡找出了早就打印出來的照片,遞到他面前。
蘇折漆急急忙忙接過,一張張翻看過去。
從兩人模糊的背影一直到逐漸清晰的正臉,蘇折漆的視線停留在最後一張。
盛行簡與對面人相視一笑,似乎在談論什麼格外有趣的話題。
哪怕隻是隔着照片,也能看清二人之間纏綿悱恻的氛圍。
隻是這點暧昧落到蘇折漆眼裡,就變成了赤裸裸的羞辱。
看到盛行簡當真和别人去吃了那什勞子燭光晚餐,他有些難堪地咬緊牙關,将那堆照片揉爛在手心。
自己在盛行簡身邊耗了這麼久都沒能讓他動心,現在和别人見一面就能去約會……
這不就說明他的魅力,甚至比不過盛家随随便便找來的野男人嗎?
瞥見蘇折漆的臉色難堪,蘇父抿了抿抿唇,“我查過這家夥,叫陳然議,父母雙亡,後來跟他舅舅一起生活。”
說着,他順手将一沓資料遞給蘇折漆,上頭還有聞家人的照片,“估計是想靠着盛家的關系一步登天,所以馬不停蹄地把外甥送去了。”
蘇折漆一張張翻看這幾人的照片,目光在陳然議的照片上停留許久,眼底閃過一抹明晃晃的嫉妒之色。
比他漂亮,也比他年輕。
被照片上看着羞澀純真的笑容刺痛雙眼,蘇折漆冷哼一聲,心中自動給這張臉的主人下了定義。
膽怯、懦弱,多半還是個蠢貨。
蘇父也很是費解,“盛行簡居然喜歡這種類型的……”
“不過就是圖個新鮮而已。”蘇折漆很是不屑,翻了個白眼,語氣中隐隐帶着嫉恨,“這次的事情隻是意外,隻要我再出手,盛行簡很快就會把他忘了。”
見自家兒子的鬥志再度被挑起,蘇父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爸爸這次也想到了個好辦法,不過還需要你配合……”
說罷,他朝經紀人使了個眼色,後者馬不停蹄起身,連忙走近。
“我替折漆接了部戲,是馮導正在籌備的那部《月光》。”蘇父看了眼緊張到不斷擦汗的經紀人,“過會兒我會把制片人的聯系方式發給你,你記得和那邊接洽好。”
聞言,蘇折漆與經紀人均是一愣。
“馮導?”最先激動的是蘇折漆,他蹭一聲直起上半身,為此還扯到了屁股上的傷處,疼得他表情瞬間扭曲,吸溜吸溜地直抽氣。
顧不上這點,他緩了緩疼痛,連忙繼續問,“爸!你說的馮導,是拍《水色澹汀州》的那個馮導?”
“當然是了,除了他還有誰?”蘇父揚了揚下巴,看着頗有些自豪,“我說過,哪怕不靠盛家,爸也能給你捧成影帝!”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複,蘇折漆更是欣喜若狂,連忙拽住蘇父的胳膊,“你是怎麼聯系上馮導的!我之前找人打聽了好多回,都沒有要到她的聯系方式。”
“這有什麼難的?”蘇父挑了挑眉,格外神氣,“當然是那個什麼《月光》劇組主動聯系的我,那制片人說了,他們馮導對你特别滿意。”
“戲份呢?我演什麼?”蘇折漆更加激動,拉着蘇父的手不放,雙眼直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