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在上面講了些什麼,加琳也完全沒認真聽,她在思考着自己手上的項目,直到家主的發言停止,加琳才擡起了自己的頭。
她看到一頭銀發和一雙銀色的瞳孔,擁有這樣發色和瞳色的是一位看上去比她年紀大不了多少的青年。
加琳知道家族裡長輩的口中的那位大人是銀發銀瞳,她在現實生活在雖然見過各個瞳色和發色的人,但銀發銀瞳是她從未見過的發色和瞳色組合。
她一直認為,現實中是不存在這樣的發色和瞳色的,科學研究也顯示銀發銀瞳在現實當中出現的幾率幾乎為零。
沒成想,她會在今天見到這樣的人。加琳觀察了片刻,青年的發色和瞳色都很純正的顔色,不是染的,就是天生的。
他就站在家主旁邊,比家主還要高上幾分,臉上挂着溫和的笑意,家主說完話,他上前了幾步,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
觀察到對方的舉動,加琳本想垂下自己的目光,不再關注那位青年,無論他是誰,想說什麼,都與她沒有關系,反正,她是不會和家族一樣,信仰這個人。
下一刻,她的目光與對方産生了交錯,他們對視了。
一瞬間,加琳感到了危機,放在身側的手不由握緊,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後,她馬上松開了自己的手,淡定回視了回去,不落一點下風。
殘夕站在羅奈爾德的旁邊,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後方的加琳。
加琳·希勒,殘夕對她的這張臉有印象,她是聯邦研究院成立以來最年輕的研究員,想要進研究院除了方方面面需要做到頂尖外,還需要擁有獨立帶領團隊作出足夠令人矚目的科研,才能獲得加入資格。
那躲在人群裡的少年,年紀輕輕就做到了這一切,很多人會惡意猜測,加琳能夠做到這一切是因為她投了一個好胎,借助了家族的力量才能那麼快,那麼輕松的加入聯邦研究院。
殘夕望着那位少年,他不認為以她的性格她會去借助他人的力量,她的一切成就全部都來源于,她自身。
殘夕對于足夠優秀的人,向來都會表示尊敬,他沒錯過對方眼中的對他的情緒和對整個家族厭惡。他不感到在意,這是正常的情緒,他比較期待的是她靠自己的能力擺脫這裡,這比整個希勒家族的人都有意義的多。
殘夕一一掃過人群中所有人的臉,說出了來這個大廳的第一句話,“諸位好,無論你們現在是抱有什麼樣的心情看待我,隻要你們一天還在這個家族,一天就得受到我的制約。”殘夕略微停頓了一下,臉上笑意更甚,“我當然知道你們當中有很多人不服我,所以,我允許你們現在來挑釁我,隻要你們之中有哪一個成功,我就自願消失。沒有的話,今後你們有多不服氣,隻要你們還是這個家族的一員,都得給我忍住,乖乖聽我的話,如何?”
殘夕的話落,一些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想要做什麼。
這個家族裡還信仰着殘夕的人對殘夕的話都沒什麼反應,大人說的話總是對的,他們不會質疑大人的決定。
殘夕這麼做是有原因的,他自然是知道這裡有很多人不服他,甚至是看不起他,認為他憑什麼淩駕于家主之上。
他們的心态殘夕也能理解,他們其中一些人到底是足夠優秀的人,突然冒出一個人要帶領整個家族,是個人都會不高興。
他對這些有能力,有手段的人也保有着尊重,可他到底是一個不允許下面的人忤逆自己的人。他還在書房裡時就決定接下八年前的自己留給自己的東西,已經默認這個家族要聽命于他了,就不能允許有人做讓他不喜歡的事。
因此他願意給這個機會,要求他們來挑戰他,一旦沒人成功,哪怕他們背地裡再不爽,表面上也得給他裝好來。
否則,殘夕沒什麼高道德心,該怎麼樣才能讓他高興,他就會對不聽話的人怎麼樣。。
“那麼,誰先來,友情提示,各種方式都可以。”
一時之間,整個大廳裡安靜如雞,沒有人作出任何舉動,隻是謹慎着打量着面前的青年。他們沒人想做第一個動手的人,都想着等别人先動手,這個家族天然就養不出個性沖動,性子單純的人,誰都理解第一個動手沒有一點好處的道理。
加琳也在心中默默評估殘夕的話,她知道青年目的在于什麼,他想要掌控整個家族其實很簡單,因為家主和族中的一些長輩都很信服他。他這麼說,隻在于他見不得有人忤逆他,是個極端控制欲強烈的人,和他表現出來的溫柔外表完全不同。
她是不會參與此事的,别說自此以後她不會回家族,她離開主星後,就更跟這些毫無關系了,她隻是冷眼旁觀這一切。
殘夕望着沒有動作的人群,低頭摸了摸尾戒,再擡起頭時,他就以常人都想象不到的方式瞬間出現在一個人的面前。
他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一隻手慢慢的舉起來,呈現出慢慢合攏的趨勢,對方的臉色轉瞬間變得青紫,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殘夕重新回到了原來的地方,那個被他靠近過的男人臉色越變越差,給人一種他下一秒就要被掐死的樣子。殘夕放下了手,那個人才恢複了正常,摸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喘氣,眼中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這下,本就安靜大廳更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