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場景,安羽行也有些動容,她一當兵的,對弱勢群體本就有天生的保護欲。
哪裡受得了這種哀求,心一下就軟了,隻是稍加思考。
“好啦,都别哭啦。都留下來吧。”無奈。
先走一步算一步吧,就算自己走了,這房子送給她們也有個落腳的地方。
她雖然還不清楚她們的狀況,但一看就是可憐人,能好到哪裡去呢?
衆人聽她這麼一說,都是一愣,随後是驚訝。
村保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麼,想想後,還是搖了搖頭。現在誰的日子都不好過,他能預料這小四口今後的日子會有多麼艱難了。
各聽天命吧。
唉,起身,拍了拍安羽行的肩。
“好!明天你們再到我那裡去一趟,把戶籍登記了,今後你們就是一家人了。另外,前兩天,天突降大雨,全村要在鳳凰山祭祀還願,到時你們也都來吧。會派發些吃食。”村保吩咐完,帶着陳三兒,陳四兒走出了堂屋。
唉,但她們願能熬到那個時候吧。
“安姐姐,我們走了哈。”
陳四滿眼裡盡是同情。
待村保他們走後,屋裡四人尴尬原地,三姐妹還是緊緊地靠在一起,緊張得全身直發抖。
安羽行打量了一下面前三個瘦弱的女孩,都應該還是孩子吧,雖說她現在20歲,其實原來自己都27了,算她們的大姐姐了吧。
反正自己也剛來,人生地不熟,就算搭夥過日子吧。
又仔細端詳了一番:三姐妹五官相似,老大已經長開了,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身材勻稱,麻衣粗布也不能掩藏那玲珑有緻的身材,烏發如漆,五官清秀,楚楚動人的模樣看着就讓人有一種保護欲。
這麼标緻的人兒放現代,隻要稍加打扮,典型的南方美女,誰見誰愛啊,怎麼在這個世界居然嫁不出!
唉,什麼世道。
老二五官與姐姐相似,隻是整個人要飒爽一些,很幹練的樣子,身高與姐姐相當,雖還沒有完全長開,但也不難看出是個小美人。
小丫頭才分化,長得也甚是精靈可愛……。
唉,安羽行以後你的任務還很艱巨呢。
感到對方在打量自己,卿秀蘭不自覺耳根子發燙,擦了擦眼淚,以後就跟着這個人過日子了嗎?
“謝謝你啊~”卿秀蘭小聲地說了一句。
她真沒有想到她們能留下來,其實她都想好了,如果這次她沒有能留下來,她甯願帶着兩個姐妹去死,也不願意被賣到勾欄苑子去。
隻是她死都無所謂,但兩妹妹還小,卿秀蘭一直都很内斂沉穩,今天處處舉動都是豁出去了。
安羽行搖搖頭,沒過多理會,此刻她感覺腦袋又一陣疼痛,她徑直坐在條凳上,用手抱着頭,表情有些痛苦,應該是原主摔着頭的緣故。
頭疼讓她好一陣才緩過來,看三女孩一直還那麼站着。
“都别站着了,把包袱放那屋裡,去燒點熱水,大家一路走來,先喝口水,休息一下吧。”安羽行也知道,她這半個主人家指使她們去燒水不太好,但她的頭真的好疼,況且不給她們找點事,一個個都這樣直愣愣地站着,也不是個事兒。
秀蘭趕緊點點頭“好!家主,我們這就去!”
她倒不覺得這是在指使她,反而這是在接納她們,心裡開心還來不及。
趕緊拉着妹妹,快步把包袱都放到西屋。
西屋是個雜物間,不過包袱裡面其實就隻有幾件舊衣服,沒有值錢的東西。
放下包袱,她趕忙架鍋燒水。
這個家總共就三間屋,右邊是原主睡覺的地方,中間堂屋,左邊是雜物間,也是做飯的地方,西屋。
她家沒有竈台,燒火做飯就是用石頭簡易地堆砌一個竈坑,排煙效果差,把整個屋熏得黢黑。加上吊着些蜘蛛網,看着又亂又髒。
不過在這裡,窮人家基本都這樣,不足為奇。
秀禾也去幫姐姐忙,可一打開水缸,裡面連一滴水也沒有。
蹙眉,愁容,這個家怎麼連一口水都沒有?
她想過這邊的條件一定很差,沒想到這般差,那個家主好像也很弱,病恹恹的樣子。
“大姐~這~”秀禾拿着空水瓢,一臉為難。
卿秀蘭一看便知什麼情況,趕緊握住秀禾的手,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言。
“沒事兒,我們去打水就好。”這兩天下了一場大雨,現在水并不缺乏。
費了好一會兒勁兒,她們才把開水燒好。
卻先給安羽行倒了一碗,“家主,您先喝水。”
無論如何,秀蘭很感謝安羽行,能留下她們,在娘家她們也是一無所有,那麼多年她們都熬過來了,她相信現在同樣也可以。
“好!謝謝。”确實渴了,剛醒來的時候,安羽行把水缸的水一股腦喝了個精光,确實也覺得不好意思。
喝了些水,輕言道:“你們都坐吧,以後在這個家,不用客氣,你們就當這裡是自己的家就行,隻是你們也看到了,家裡的情況…唉…這兩天你們先自己安排,以後我再想法”。
自己這兩天确實需要再休養一下。
“沒關系!我們可以去挖野菜,剛剛來的路上,我們看到好大一片荨草,我們這就去摘。”秀蘭看出她的窘迫。
安羽行想要表達什麼,秀蘭立馬意會,這個家裡一粒米也沒有,她們确實需要自力更生,她也承諾不會給她添麻煩。
安羽行隻覺頭痛厲害,微微點點頭,她得再去躺一會兒。
不知睡了多久,安羽行驚覺有人靠近,她一個翻身坐起,将靠近的人用力控制在自己的身下,釋放出一陣殺氣,“誰!”
這是在部隊多年養成的習慣,睡覺也保持着警覺性。
“啊~”卿秀蘭正欲靠近,被這出其不意的動作,驚得花容失色,一聲嬌呼,響徹耳際。
“大姐!你怎麼了!" 卿秀禾忽聞驚呼聲,抄起一旁的木材,難道那人要對姐姐不利?一個箭步沖向東屋。
三丫頭卿秀甯也緊随其後,小小的人兒手裡也拿了一根木棍,氣勢洶洶。
看清是卿秀蘭,安羽行趕緊放開控制的雙手,自己這是睡糊塗了,“對不起!是我睡糊塗了。”誠懇地道歉。
空氣中一股淩厲的殺氣,卿秀蘭不禁竟被吓得連連後退,渾身顫抖,驚惶失措地跪倒在地上。
顫聲道:“是,是,是妾身的錯,妾身不該打擾家主安眠!”無形的威壓如同千鈞重擔壓在卿秀蘭的肩頭,令她無法自持。
就連剛沖進來的卿秀禾也被這股無名的股威壓,壓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