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約已至,安羽依時抵達阮家鐵器鋪。
“掌櫃,勞煩您通知一下您家小姐,就說我拿樣品來了”禮貌地拱了拱手。
“呵,小姐兒,沒想到你還真來了”劉掌櫃橫眼輕蔑道,這人他記得。
“是,還請您通報一聲,勞煩”客客氣氣地。
“呵呵,我看你呀,也是異想天開,我家小姐這幾天都沒來鋪子。”一副愛答不理的表情。劉掌櫃就不能容忍别人說他阮家鐵器不行,心裡憋着氣呢。
“哦?那麼請問如何才能聯系上小姐呢?我們約好了的”。在任何時代,沒錢難買通天路,安羽行深知其中道理,她并不會在意底下人的态度,有些事注定需要熬過一些苦與愁,才會成功。
曾經爺爺說過她太爺爺的故事,戰争年代,她太爺爺為護送一件非常重要的國寶扮過乞丐,一路乞讨,流浪了半年,終于把國寶護送了回來。她爺爺告訴她:第一,做人要有胸懷,不要小瞧任何人,哪怕是乞丐,也有可能是個大将軍。第二,做人做事要有堅強的毅力,不要畏懼艱險,要敢于拼搏。
劉掌櫃無奈地搖搖頭,就像在看一個笑話“我勸你呀,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不要做些與自己身份不符合的事情,你若真有那本事,還會這般模樣?”呵!真不是我小瞧你。
“掌櫃,我是來和你家家主談合作的,我有無那本事,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吧?”安羽行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被人奚落,倒是也不惱。
“你還是走吧,不要耽誤我們做生意了。”拿起一旁的雞毛撣子,洋裝撣了撣安羽行旁邊器具上的灰。唉,天天撣,哪有灰?
“行!隻是希望你們不要後悔今天的決定。”安羽行也不多說,而是抽出袖子裡的短刀,僅僅一刀,便将擺在面前的鐵鋤生生宰斷。
“你……?”劉康很氣憤不已,但看對方手裡有刀,敢怒而不敢言。
“有機會就把這斷鋤給你家家主好生瞧瞧,機會可不待人,安某告辭!”安羽行轉身便走。
她也有想過對方不守約,但她并不擔心,這冶鐵技術,但凡是懂行的,都是無法拒絕的,她不急。
安羽行前腳剛走,阮家大小姐阮雪輝便來到了鋪前。
依舊是那熟悉的打扮,兩條粗辮子垂于胸前,杏仁眼裡閃爍着一股淡定的光芒,然而今日卻夾雜着一絲淡淡的憂愁。剛送走沈姐姐,心情比較低落,今天本來不打算過來鋪子的,但爹爹不在,自己也不敢偷懶,還是過來巡視了。
“劉叔,這是如何?”不解地看這正罵罵咧咧的劉掌櫃。
“小姐,您看,那天說我們鐵器的不行的乾元,把這好好的鋤頭都給宰斷了。”劉康嘟囔着繼續抱怨着。
“什麼時候?”阮雪輝對此事有印象,但這幾天和沈姐姐一起,她并未把這事放在心上。
“就剛才,您看,我看她呀,是得了妄想症了!”這世道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居然騙到他阮家來了,他劉康是那麼好騙的麼?哼!
阮雪輝沒有接話,接過劉掌櫃手裡的鋤頭,鋤頭硬生生被斬成了兩截,斷口整整齊齊,好鋒利的刀,斬鐵如泥!
心頭猛地一驚!
“劉叔!她往哪裡走了?快快去追回來!”阮雪輝心中已然不淡定了,仿佛發生了天大的事!
“好像往那邊~”指了指右邊。
阮雪輝快步跑向劉掌櫃指的方向,心裡默念:不要走遠了,千萬不要走遠了!一定要找到!一定得找到!
如若這次錯過了,阮雪輝心底隐隐覺得,她阮家将錯過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這無疑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氣血翻湧,腦海裡猶如天旋地轉,站在十字路口,阮雪輝緊握拳頭,左右找尋,她大概記得那人啥樣,心急如焚,她在哪兒?在哪兒?
啊!在那裡!
找到了!太好了!
三步并着兩步,快步上前,微微調整了一下氣息。
“小姐,請留步。”
安羽行轉身,“是你?”這麼快就找來了麼?
“小姐請留步,剛才下人多有得罪,還請小姐見諒。”抱拳道歉,一副江湖兒女的做派。
“嗯,沒事兒,如果你現在對我手裡的東西還感興趣,我們還可以繼續聊。”安羽行宰斷鋤頭的目的就是多留一個機會,隻是沒想到這麼快。
太好了,阮雪輝内心一陣狂喜“小姐,請借一步說話!”阮雪輝喜形于色,但還是刻意的保持冷靜。
“好,請~”示意帶路。
跟着阮雪輝再次回到鐵器鋪,上到2樓雅間,這阮家鐵器鋪可不是一般的鐵器鋪,除了民用器具,他們還為朝廷打造兵器,所以那劉掌櫃有底氣也是應該的。
“劉叔!快快上茶!”阮雪輝不敢怠慢,這人手裡可能有着能改變她阮家命運,乃至改變大秦國運的東西。
劉康不明白,小姐為何突然對那人如此恭敬,但看小姐剛才震驚模樣,連連點頭道“是是是!”
莫非這次真是自己眼拙了?但也沒看出這女乾元有大本事呀?不該的呀,疑惑。
安羽行沒有多說話,而是将包裹裡的樣品鐵塊兒拿出來,輕輕放在桌上。
“這是樣品,請您過目”示意阮雪輝,她有絕對的信心,這個時代還處于冶鐵初期,技術很不成熟,甚至很多小地方還多用青銅。
阮雪輝點點頭,拿起鐵塊,隻是一眼,就一眼,整個人差點跳了起來!心中大驚,迷惑,震驚,欣喜,短短數秒,幾種情緒輪動!
“這這這……”她已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了!
安羽行早已經預料會是這種情景,她表情輕松自然,微微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