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岑安看着車外行駛而過的風景發呆,男人側臉輪廓線清晰,太陽日落的光灑在了臉頰左側,微風吹拂着碎發,這樣看很像一幅藝術作品放在這。
齊非看得癡迷,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手指輕撫着屏幕,越看越喜歡,忍不住做成了鎖屏。
好想吻。
“哥哥,在想什麼呢。” 齊非湊過去和他貼貼,他自卑,不敢直接強制愛,他會把這份愛一直隐忍下去,因為不想惹許岑安生氣。
他有時候會失控,每次聽到許岑安的聲音才冷靜,因為太愛了。
“沒什麼,看風景。”
許岑安在想剛才那對夫妻,衆所周知,傳聞中安城首富沈志彰正妻已病故,私下有些不三不四的情人,但是沒有公開過新的婚姻。
剛才車上那個女人,側影很有氣質,衣服品尚高貴,連一隻寵物貓都有金鎖,這很難不讓人懷疑,他車裡這位“情人”,可能是他老婆,但是并沒有公開過。
他總感覺那個女人的背影很熟悉,但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也許是遇到的人太多了,有的人背影比較相似。
齊非靠在他肩膀上玩手機,“哥哥,三院開業後,你暫時不用過來接我,新醫院事情多,還要安裝很多設備器械,下個月我可能會有點忙。”
許岑安說:“過去也就半小時,可以接你下班,不然你那邊坐地鐵回來也很遠,下地鐵後還要轉公交。”
齊非像隻小貓蹭了蹭他衣服,仰着頭說:“哥哥,我哪裡值得你親自接送。”
雖然他一直妄想着,聽到這句話會犯悸動。
但是許岑安身份高貴,能給他做飯吃,都覺得是世間最幸福的事,根本不敢奢侈其他的。
“不要想多了。” 許岑安伸手揉了揉他柔軟的碎發,很順滑,“小非,你有沒有覺得,你太依賴我?”
齊非:“你不喜歡嗎?”
許岑安低下頭沉思片刻,随後喃喃細語:“有點讓人窒息,透不過氣,我知道你從小就黏人,但是随着時間變化,你長大了,要有自己的空間、生活,不能一直黏在我身邊。”
“就像剛出生的小鳥,不會飛,但是終有一天,它也會飛往翺翔的天空,你呢?從小到大,你都是圍着我轉,像長在身上的尾巴,從來沒離開過我,我覺得對你不好,時間久了,會讓你有依賴性。”
“比如我不回你的信息,你就跑過來找我,我可以理解,因為你習慣性跟着我,如果這種情況一直這樣持續下去,以後對你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這麼多年,許岑安終于把心裡話說了出來,齊非聽後坐直身體,神情也變得沉重,笑容褪去後滿臉陰影籠罩似的,晦暗無光。
他恍惚了兩秒後說:“哥哥,想要自由是吧?”
他指尖輕輕顫了顫,一直控制在他手心裡的人,突然有些抓不住了。
許岑安耐心解釋:“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是想讓你獨自成長,而不是一直依賴我、跟着我,懂嗎?”
齊非不懂,他也不想懂。
他隻知道,許岑安已經受不了這種束縛,他覺得自己是根繩子,把他纏住了。
“那,如果我執意跟在你身邊,總是去找你,上班也找你,你會生氣嗎?會不會讨厭我這種占有欲?哥哥也知道,我很喜歡黏你。”
許岑安直話直說:“會有點反感,畢竟這會讓我感覺,咱們之間像情侶的關系,你是我弟弟,我不想被别人誤解。”
齊非頓時神情一滞,面如死灰地看着他,兩眼仿佛失去聚焦,連腦袋都在嗡嗡作響,感覺非常頭痛,心髒那個地方更是像被刀割了一下。
反感、像情侶關系、别人誤解……這幾個詞,如同針紮在他心裡,很疼。
他還沒有表白心意,就已經被拒絕,在這種不知不覺下,受到了重重的一擊。
他以為相處這麼多年,許岑安會有一點點彎,哪怕一丁點。
可是并沒有。
“好……我會改變自己……” 齊非嗓音沙啞,壓抑心中情緒,随後說:“我會試圖,改變,隻要哥哥别讨厭我就行……”
他死死握拳,冷白的手背肌膚上青筋暴起,心裡很想現在就掐着許岑安的脖子,告訴他這輩子都别想躲開自己。
可是他不能這麼做,因為他愛他,所以一直控制情緒,直到手心溢出血迹,他将手藏在了左側,因為太使勁,指甲掐破了手心,疼痛侵蝕了他全身,他險些心态崩潰,
“小非?臉色怎麼這麼差?” 許岑安問。
齊非把身體側過去,背對着他,低聲說:“沒事,突然讓我獨立有點不習慣……這幾天我住自己家吧。”
他怕自己到時候情緒失控,會做出傷害許岑安的事情。
許岑安柔聲說:“慢慢來,不要着急,也怪我,從小太寵你,讓你對我産生了依賴,隻是不能再像今天這樣,不回消息就一定要找到我。”
“好……”
齊非對他的克制,已經超越了所有的愛,就因為他是許岑安。
…
半個月後。
交通集團内,辦公室休息區旁邊是落地窗,兩邊擺放着沙發和茶幾,許岑安坐在側邊沙發,和合作方在談話,聊了大概半小時,最後達成協議握手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