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文雙唇微張，還想說些話，路威賢便率先走到了傳送裝置按鈕之前：“走吧。”

〔這一回進入仿生基地沒有牽手欸〕

〔小鹿應該是不開心了之後需要時間自我消化的類型〕

〔不一定，小鹿這也算不上不開心、生氣，就是和熟人耍小性子的感覺，黑心哥說兩句好話估計就沒事了〕

〔好神奇，我一點都不覺得小鹿嬌氣，我甚至想穿越到他身邊哄他……〕

仿生基地的外部實驗室依舊充斥着刺鼻的味道，路威賢早有先見之明自己帶了口罩，周遭環境陰暗，這回他能感受到的能量都很少：“他們都不在嗎？”

“之前單有一具屍骨，研究權才能被曆史協會拿走。現在操場地底下屍骨太多，實驗室便又加入了勘測隊伍。”

“白輝他們最近正因為這件事忙得團團轉。”來文一邊說着一邊輸入密碼進入監控室，對着裡面負責監管的人叮囑了幾句話。

随後他轉身離開，随路威賢一起去拿防護服，路威賢不禁再次詢問：“你真的也要進去？”

上次來文被阿霧搞得渾身是血的樣子他可沒忘。

“得麻煩你多保護我一下了。”來文面上一本正經，接話接得臉不紅心不跳。

路威賢差點破功，他用鞋尖撞了一下來文的腳：“想得美。”

而後他便轉過身開始套衣服，來文注視着他的背影伸出手蓋住了嘴角的笑意。

二人換好衣服後又被裡裡外外消毒了一遍才終于進入仿生基地的核心區域。

他們沒有刻意減小聲音，漫無目的向前走了一會兒，白霧很快奔湧上來将他們包圍。

見霧氣隐隐有變紅的趨勢，路威賢手比腦子快地把來文往身側一拉，而後摘下了面罩。

他輕輕喊了兩聲阿霧的名字，雖然沒有見到對方的身影，但霧氣很快就從他們身邊撤離。

〔好乖啊〕

〔特别聽話的阿霧〕

路威賢曾經讓阿霧把霧散了，對方就真的一直小心克制地不再讓霧氣出現在他身邊。

戴着黑色面罩的來文露出一雙眼睛透過防護玻璃看向他。

路威賢松開拉着來文的手，一時之間不禁失語。

來文趁勢說道:“謝謝你。”對方的聲音透過面罩傳出來顯得很悶。

三個字被來文說得黏黏糊糊，呼吸進肺腑的空氣都格外潮濕，路威賢受不了這樣的氛圍，對着來文擺了擺手，心底僅剩的一點不悅也随之被揮散。

“别謝。”路威賢左手拿着面罩，用牙齒咬住右手的手套将其扯了下來。

蛇尾遊走在枯枝落葉上的聲音愈來愈近。

阿霧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你來了，”對方親昵地繞到路威賢身邊，尾巴不經意間掃過他的小腿，過了一會兒又用疑惑的語氣問道，“他是誰？”

“我想你。”

“我隻能等着你來找我。”

路威賢驚訝于阿霧說話能力的突飛猛進，這幾乎已經是可以和人類正常交流的程度。

“他是我的朋友，”阿霧似乎對被它折騰了個半死的來文已經沒有任何印象，“别傷害他。”

阿霧重複了一遍“朋友”二字，而後點了點頭：“好。”

“你走之後，白輝他們教了實驗體說話。”來文也是在昨晚查閱實驗記錄時才知道的這件事。

來文說話的聲音傳進阿霧的耳朵裡，路威賢很清晰地從對方臉上品味到了不耐的情緒。

〔越來越像人了〕

〔實驗體已經學會了語言和表情，下一步又要學什麼？〕

〔其實我覺得，阿霧在從小鹿身上學感情〕

〔同感，小鹿對阿霧一直有情緒的輸出，阿霧也願意接收他的情緒〕

路威賢伸出手摸上阿霧鬓角的鱗片。

阿霧覆上他的手：“喜歡。”

對方的皮膚很冰冷，路威賢掌心的熱量正在不斷朝對方傳遞。

他看向阿霧的手，尖銳鋒利的指甲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甲床圓潤、粉嫩的十指。

和他自己的手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