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文緊接着看向對方遞過來的另一張紙,上邊隻有第一行字是當下的星際通用語:“如果遇到危險,一定要将這張紙拿出來。”
緊接着形狀奇特的字體便堆滿了紙面。
隔空看見這一切的路威賢皺了皺眉。
在仿生基地裡他們找到的那枚船艦徽章,背後也有這種漩渦形的符号。
顧松泉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他看向心不在焉的路威賢,垂下了眼:“既然你的朋友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對方正在處理一些不能讓他知道的事情,他不想給對方增添負擔。
更何況方才他與那位獅種簡單交流了幾句,對方與他一樣,将路威賢的安全視作第一位。
謝雷的雙眼遠比來文要堅定。克萊因陰森的眼總是混淆着謊言與真實,顧松泉不敢完全信任他。
聽了他的話之後,路威賢擡起頭來。
謝雷則皺了皺眉。
“他最近很不安全。”路威賢轉身走進院子和來文通訊時,顧松泉看似随意地和謝雷攀談了起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的。我調查過了,張救安被殺那天我也在現場。現在江烈還把他困在了中央星,不是嗎?”
“這跟你沒關系。”
“我想幫他,我要他平安。”顧松泉把自己炖的菜乘進碗裡。
謝雷緊盯着他,就像一隻警覺的獅子。
顧松泉洗了洗手:“你們已經自身難保,至于克萊因……不用我多說了吧?”
這兩點謝雷确實無法反駁。
路城征對起源基因實驗室的調查已經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被引導後的輿論對第三軍團非常不妙。克萊因内部更是盤枝錯節、複雜無比。
謝雷雙手抱臂問道:“那你呢?你能做些什麼?”
“克萊因能提供的我也可以,”顧松泉微微俯下身,調整着餐具和食物的擺盤。他的語氣很平靜,絲毫不顯傲氣,“輝面族的語言,我也可以看懂部分。”
謝雷不小心碰倒了桌子上的空杯。
鑒于對方跟路威賢關系很親近,顧松泉又多解釋了一句:“我家裡的長輩曾經和輝面族打過交道。”
謝雷腦中一下浮現出了好幾個人名,他本以為顧松泉隻是普通的優渥家庭出身,沒想到……
他們需要助力。
“跳跳,讓他留下來。”顧松泉站起身似乎是真的準備要離開,謝雷不禁開口道。
路威賢奇怪地轉過頭看向謝雷。
明明顧松泉不在,他們說話辦事都能方便很多。
謝雷按下心中奇怪的情緒,湊到路威賢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他的嘴唇幾乎要貼上路威賢的皮膚。
顧松泉扯了扯嘴角,然而在路威賢看過來的瞬間便調整好了表情,一臉無辜地站在餐桌旁。
“怎麼了嗎?”他輕輕問道。
謝雷的太陽穴跳了一下。
雖然都是笑着,但顧松泉在謝雷面前露出來的是典型的社交假笑,可在路威賢面前……
對方笑得完美無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來都非常迷人真誠。
對方一直注視着路威賢的眼睛,無數暧昧的氛圍便是誕生于這種注視之下。
路威賢則沒那麼多心思,他隻是單純地在重新審視顧松泉。他确實沒有想到前前任星際指揮官的外孫,竟然會如此低調地逐夢娛樂圈。
在一陣沉默中,顧松泉舔了舔嘴唇。
同時,路威賢感受到自己的膝蓋被人輕輕觸碰了一下。
回過神來,他在桌子底下拍了拍謝雷的腿背。
路威賢站起身,拿來紙筆畫下了記憶中船艦徽章背後的符号:“你認識嗎?”
顧松泉并不多言:“我試試。”
“我們跨越星群,繼承先人的意識,完成……抱歉,這一句我看不懂。”顧松泉緊接着向後翻譯,“航行在宇宙的飛船,會将我們流浪的靈魂帶回故星。”
路威賢回看小框内來文那邊的畫面,這時的秦溫禮已經将兩頁紙收了回來。
但願眼鏡能有回放功能,路威賢在心底祈禱了一句。
黎芙走到秦溫禮身邊:“你真準備相信他?”
秦溫禮顯然已經在思考後做出了決定,她看向來文:“我丈夫還給我留下了兩把改裝後的手槍。”
“這種槍可以讓僞裝成人的……輝面族,褪下人皮,短暫地變回真實的形态。”
在談及“輝面族”三字時她停頓了一秒,來文不知道她是感到了悲傷還是憤怒,亦或是兩種情緒正交織翻湧。
“我可以給你一把。”秦溫禮額角的發絲在說話間自然垂下,“但害了我丈夫的,無論是人還是輝面族,你都要幫我殺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