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午後要去理賬,許昭說喜歡清淨,便隻叫留了兩個小厮伺候着。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小半個時辰,許昭蹭地坐起來,穿好衣裳,說要出去逛逛。
倆小厮能在新夫人跟前伺候,自然很是高興,這會兒正卯着勁表現,很高興地帶着許昭,一邊閑逛一邊講解。
這是什麼亭,那是什麼台,眼前的樓是幾時蓋的,遠處的閣是誰設計的,這麼雅緻的院子是誰取的名,上面那塊牌匾是那個名家題的字,都說得一清二楚。
攝政王不愧是攝政王,王府大得跟公園似的,光假山就好幾座,竟然還有一片湖。
繞來繞去的,許昭走得腳都疼了。
好容易找到機會,提了句地牢,倆小厮立馬放低聲音,怕得跟什麼似的。
一個小厮多嘴道:“那地方吓人得很,夫人去了做什麼,咱們快些走吧。”
許昭捕捉到關鍵信息,“那地方...就在附近了?”
“就在前面,”小厮往前指了指,“您瞧見那片假山了嗎?繞過去便是了。”
“走,”許昭揮揮手,邁步往那邊走過去,“咱們去看看。”
“夫人!”倆小厮趕緊跟上,“您别過去了,那地方多吓人啊,門口還有重兵把手...”
翠花跟着跑得挺歡實,“有珍珠在,我才不怕。”
跑過假山,面前突然變得莊嚴起來,穿過一閃拱門,眼前是一片寬闊的廣場,盡頭立着一閃厚重的木門。
鳴珂握着腰上的佩劍,面無表情站在門口。
許昭頓時感覺後腦勺有些發涼。
不過還是硬着頭皮走了過去。
“夫人。”鳴珂朝他見禮。
“啊,你叫鳴珂是吧,”許昭笑着打哈哈,“我吃撐了,随便逛逛,咱府裡還有這地方呢,看着挺吓人哈。”
“這是地牢。”鳴珂道。
“哦...啊?地牢?”許昭裝模作樣地道,“府裡還有...地牢?有點吓人哈。”
“夫人不知道?”鳴珂盯着他。
許昭心虛地四處看着。
“夫人想進去看看?”鳴珂又道。
“啊?”許昭有些吃驚。
這麼痛快就進去了?
他點點頭,“這...能随便進嗎?”
“不能,”鳴珂道,“不過您是夫人,可以進。”
說完,他轉身朝門口守衛打了個手勢。
地牢大門緩緩打開。
許昭跟着走了進去。
翠花也跟了進去,倆小厮被攔在外面,焦急地等着。
半刻鐘後,許昭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出來,跟翠花并着排,扶着外牆吐得昏天黑地。
“屬下有令在身,便不相送了,”鳴珂又站回門口,“夫人請回吧。”
“好。”許昭跟翠花一人扶着一個小厮,踉跄着逃離了地牢。
回到自己院子,許昭把小厮們關到門外,坐在床上發呆。
太吓人了。
太殘忍了。
年牧歸真不是人。
剛才地牢裡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
那位傳說中的前夫人衣衫不整,頭發蓬亂,渾身是污血,大概精神已經不正常了,咧嘴朝着許昭笑...
靠。
這地方不能呆了。
得趕緊跑路。
許昭一拍床欄,“翠花,咱們跑吧。”
“好,”翠花現在還在發抖,“咱咱咱咱咱們跑,趕緊跑。”
“不過,跑到哪兒去啊?”
“跑到哪兒算哪兒,”許昭站起來拽開衣櫃,拿出來自己的小包袱,在床上鋪開,“離開京城,越遠越好。”
剛來一天多,還沒攢什麼值錢的東西,還好這房間裝潢不錯,梳妝台抽屜裡也裝得滿滿的都是首飾,許昭挑着看起來貴的東西,一股腦往包袱裡塞。
跑路吧,帶點珠寶,帶點錢财,去遠方,開啟自己真正的男主之路。
這大概就是男主的轉折點吧?
嘶——
很有可能!
許昭的包袱挺大,裝了不少首飾,他還往袖子裡塞了些珠寶,反正袖子寬,也看不出來。
這會兒沒人盯着,剛才閑逛的時候,也沒看見府裡有什麼巡邏的人,就算大剌剌走出去,都不一定能有人發現。
新夫人初來乍到,出門買點東西逛逛街怎麼了?
很合理。
一會兒再把轎子叫到院子裡來,直接擡出去,包袱也不會被人發現。
許昭收拾好東西,便派翠花出去傳轎子。
過了一刻,還不見翠花回來。
許昭走到窗邊,往外一看。
幾個人正往院子裡來。
再定睛一看。
年牧歸!
靠!
許昭趕緊把收拾好的包袱塞進了衣櫃。
剛關好衣櫃門,年牧歸便進來了。
許昭急忙過去見禮,“王爺...您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