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珂身為年牧歸的親衛,當今大盛最有權勢的攝政王最信任的人,一直風光無量。
不過,這背後的心酸隻有他自己知道。
加班時間太多了...
主子又愛發神經...呃...臨時部署,大半夜出任務是常有的事。
年前幹過最離譜的,便是晚上穿着夜行衣,潛入承恩公府裡,趴床底下聽他同剛納的男妾說話。
這任務他都不好意思跟同僚說。
今兒是中秋,裕王爺同孟小侯爺合謀,送小皇子齊王進京的日子,便注定會是個不眠夜。
中秋夜宴前,鳴珂還專門換了雙輕便些的靴子...
爬牆走屋檐是免不了的,上街追人是一定的,鳴珂這些年走屋頂比走平地都熟練。
十歲那年,他在邊境軍中,被還是流放之身的年牧歸年小王爺遇見,撿回去當侍衛,這些年過去,鳴珂始終是最受信任的那個人。
他總會想到那時候的場景,然後人們便會看見那個正闆着臉追人的侍衛,嘴角泛起一絲微笑。
派出去的侍衛來報,齊王沒有進宮。
小皇帝突然遇刺,燈會上一團糟,不過還好已經送回宮了。
孟小侯爺派到街上鬧事的人都抓起來了,官兵調動順利,現下燈會已經又是一片祥和。
今兒晚上的任務總體來說,還算是完成了。
隻是,齊王趁亂逃跑,自己快把京城翻遍了,都找不到人,這事兒還需要趕緊向主子彙報,及時關城門抓人。
鳴珂邁過一家酒樓的屋檐,飛身落到瓦舍頂上,疾行幾步,翻身進了頂樓。
找到年牧歸在的廂房,鳴珂彎下腰,輕輕敲了敲窗戶。
“主子。”他低聲道。
年牧歸這回挑的見面地方很奇怪,不過這不是他該操心的。
主子一直很有籌謀,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裡面傳來年牧歸的聲音,“進來。”
聽聲音,主子的心情很不錯。
大概是事情一切順利。
鳴珂松了口氣,推開窗戶,翻身跳了進去。
腳尖還沒點地,他便後悔了。
像是被燙了一下,鳴珂蹭地轉過身去,面窗思過。
主子懷裡是不是摟了個人?
那人是個小倌?
主子不是從不沾這些人的嗎?
那人衣衫不整,肩膀頭子露了半邊,上面好像還有紅印子!
就說瓦舍這些小妖精沒一個好東西,一群狐媚玩意兒。
主子堅守自身如此多年,終于還是堕落了...
鳴珂攥緊拳頭,努力讓自己穩住。
甚至很快勸住了自己。
自家主子萬人之上,叫個小倌怎麼了,叫上十個也不過分啊!
主子一會兒不會要滅口吧?
大概是年牧歸懷裡那小倌又出幺蛾子了,鳴珂聽見年牧歸笑了一下,哄道:“這會兒知道往我懷裡鑽了?那方才你一副甯死不從的樣子,都是裝的?”
狐媚!
鳴珂默默在心裡感歎一句,這小倌可真會啊。
還往人懷裡鑽,你咋不往人褲/裆裡鑽?
主子明顯是同人調情呢,鳴珂又不敢打斷。
有這會兒功夫,齊王都跑出京城了!
那小倌似乎是害羞了,吭哧半天,說了句,“我沒有,你...别亂說。”
之後又嬌嗔了一句,“别笑。”
似乎還輕輕捶了年牧歸一下。
啧。
鳴珂無奈地歎了口氣。
齊王這會兒大概要過黃河了...
年牧歸又笑了一下,道:“夫人羞什麼?”
齊王都要到玉門關了...
等等!
夫人?
鳴珂心裡一驚。
再回想一下那小倌的聲音,好像還真是府裡那位刺客夫人!
兩口子大半夜不睡覺,上瓦舍來調的哪門子情啊?
再說,主子不是恨極了那人嗎,怎麼還能跟他如此親昵?
鳴珂又猜不透了。
由于怕齊王真過了玉門關,到時候還得朝蠻族要人,實在是忍不住,清清嗓子,開了口,“主子。”
“嗯,”年牧歸總算想起來屋裡還有個人,“說。”
“是。”
鳴珂一口氣把齊王的事說了,生怕有個什麼間隙,叫主子懷裡那位找準機會再來插話。
聽完之後,年牧歸“嗯”了一聲,道:“知道了,拿我的令牌去關城門,此人素來狡詐,這會兒大概不會出京,找的時候别鬧太大動靜。”
鳴珂答應一聲,無聲歎口氣,翻窗戶出去了。
這一天天的...
王爺同夫人一夜未歸,早上馬車送來的時候,夫人是裹着王爺的鬥篷,被王爺從大門外抱進來的,全府的人都瞧見了。
府裡一時轟動不已。
“咱們這位夫人真得寵啊,王爺除了以前抱過小時候的今上,誰還瞧見他抱過旁的什麼人。”
“是啊是啊,王爺經過的時候,我正灑掃呢,悄悄擡頭看了一眼,咱夫人那脖子上喲,一圈紅印兒。”
“夫人在王爺懷裡,好像還是睡着的,也不知道昨兒晚上累成什麼樣...”
倆小厮正湊一塊笑呢,身後一洪亮聲音響起,各人後腦勺挨了一巴掌。
老管家雄赳赳站着,教訓道:“脖子上那腦袋還想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