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檀盯着他,“什麼好主意?”
“殿下不是不喜歡我們兩人睡在一起嗎?”季殊合随手遞給了她一個手爐,“冬天風大,這是我特意去找王大人要的,殿下拿着暖暖手。”
謝檀接過手爐攏到袖子裡,橫了他一眼,季殊合馬上換了個說法,“是殿下喜歡一個人睡。那就讓人把屏風移到屋子中間去,隔開視線不就好了。”
謝檀思索了下,眼下也别無他法,她半天沒說話,季殊合知道這是同意了,連忙示意王然,“王大人,麻煩您帶幾個人移動一下屏風架吧。”
王然連忙應諾。
…
天下之大,共月為家。關外的月同樣照亮着上京的人。裴望廷的書桌多了一封便函,便函上面寥寥幾筆借着月光透出來,其折疊處已經起了毛邊,顯然是被翻閱過多次。
裴望廷枯坐半宿,指尖用力到泛白。良久,他終于起身把便函扔進了香爐,低聲歎息,“還是逃不掉嗎?”
…
西配房,趙明達招來心腹副官李城,“你這幾天給我好好地盯着長公主,再去查查那個張清是什麼來曆,若是聽咱們話那就最好,不聽話,那就...”他右手放在頸間,劃拉了一下,眼神狠厲。
“另外,再着人去上京走動一趟,跟那位通通信。”李城得令正準備離開,趙明達思索了下又出聲讓人停住,“算了,不用去上京了,他們老說我幹不成大事,這次我偏要讓他們瞧個厲害。”趙明達咬着牙道。李城猶豫了下,張嘴想說點什麼,看見他陰狠的眼神又把話咽進了肚子裡。
…
府衙大牢幽暗無比,牆壁上布滿了苔藓,散發出陰森的氣息。整個牢房沒多少犯人,是以門口的守衛也懶懶散散的,隻有盡頭那裡烏泱泱的站滿了人,而季殊羽就被關在那裡。
張清帶着川烏過去的時候,幾個守衛正在輪流值守。張清給他們看了一下牙牌,他們猶豫幾下還是退下了,但仍留兩人守在門口。
季殊羽坐在木闆床上,手腳上依舊套着鐵鐐,望見張清過來,也隻是随意地撇了一眼。
“季小将軍,你好像對我的到來并不驚訝?”張清走近他。
“我知道你沒問清楚,遲早是會來的。”
“好,那現在可以說了嗎?”張清平靜地盯着他。
沉默半晌,季殊羽才艱難地開口,語氣有些晦澀沙啞:“抱歉,不能。”
張清想起白天他也是這樣,在廳堂上,自己問他為何要主動認罪,地上跪着的男子一句不發,面上隐忍痛苦,仿佛心裡藏了極大的秘密。
“好,那我換個問題。”張清沒為難他。
“你說趙明達貪污軍饷,克扣軍糧,那你可有證據?”
“确切證據沒有,但我跟蹤了他幾日,發現他與胡商來往密切,期間似乎還交換了一些紙質文書,你們可以從這方面着手。”這次他很快回答。
“此外朝廷有規定,出征士兵的軍饷,騎兵月糧三石,步兵月糧二石,鹽一斤。軍馬每日給豆三升,草料十五斤,而本地招募的士兵每軍受田五十畝為一分,給耕牛、農具等物。”
“明明朝廷給的軍饷已是不薄,為何飛部隊衆将士冬日裡隻能穿粗布單衣作戰,連盔甲都沒有?軍馬也是瘦弱無力,不堪能騎。”
眼見着他情緒又憤慨起來,張清及時打住了他。
“好,既然你跟蹤過趙明達,那可有看清那胡商的長相?若是拿畫像出來,能否辨認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