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聽着就已經撲面而來的封建味道了。
加茂家絕對是保守派中的保守派。
梨音挺讨厭這種的,因為這種人通常都說不通,打都打不服。
禅院甚爾能說通嗎?
必須得說通,這麼好用的打手咒術界不珍惜,她珍惜。
“你們禅院家和五條家之間矛盾很大嗎?”梨音閑聊般的問。
沒錯,梨音以為剛剛甚爾過于陰陽怪氣是因為兩家互相看不順眼,她倒黴的被遷怒了。
遷怒這種情緒要不得,這個可以後面慢慢教。
她先了解咒術界的形勢再說。
禅院甚爾想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後,就變得非常配合。
他沒再陰陽怪氣,甚至有點期待,期待大小姐從雲端墜落的模樣。
那樣,她就和他一樣了。
“非要說的話,算世仇。”甚爾一臉痞子樣,語氣中有微妙的幸災樂禍。
梨音淺淺的勾起嘴角。
禅院甚爾的心态她有點懂了。
他确實自卑。因為他生長在術式咒力論強弱的世界卻偏偏沒咒力。
他仇恨禅院家,仇恨咒術界三大家族。
他見不得她和五條家未來的繼承人交好,所以他攻擊性十足,他的發洩渠道就是對她陰陽怪氣開嘲諷。
隻要她表現出他比禅院家,比五條家都重要,就很容易順毛。
不過……她憑什麼要順禅院甚爾的毛呢?
順毛治标不治本,根本還是要禅院甚爾真正的明白,咒術界所謂的三大家族,一點都不重要。那個打壓他的世界,他不需要認同。
梨音笑的淺淡:“還以為你們咒術界三大家族同氣連枝,很團結呢。世仇是怎麼回事?”
禅院甚爾最愛看禦三家笑話,特别是禅院家笑話,他洩露自家家醜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幾百年前禦前比武,打出真火了,最後雙雙死于禦前——就結仇了呗。你說蠢不蠢?”
梨音:“……”
确實有點一言難盡。
不管是禅院、五條兩家,還是當時的天皇。
梨音無法想象産屋敷主公坐在高高的台上,表情漫不經心的說,你們煉獄家和竈門家比武給我助興看看的模樣。
天呐。
他們又不是耍猴的。
果然主公無德,就容易出奇葩事。
退一步說,就算真的上台比武了,打出真火同歸于盡也太過了。
她不對那段曆史多做評價,因為時代有時代的局限性。
也許當年真的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但是現在天皇已經不掌權了。
人和家族的尊嚴不再靠皇權施舍,每個人都有自由選擇的權利。
“甚爾君。”
見禅院甚爾專注的看着她,梨音笑的像春天最輕柔的風:“既然你覺得禅院家很蠢,那有沒有想過離開那裡?”
禅院甚爾一愣。
離開……這是他從來沒想過的選項。
他生于那裡,長于那裡,哪怕那個家裡的人都看不起他,在他幼年把他扔進裝滿咒靈的房間,他都沒想過離開。
禅院甚爾臉上流露出迷茫。
“離開,去哪裡?”
梨音微笑:“可以來我們鬼殺隊。”
禅院甚爾眨了眨眼,眼中的迷茫褪去,一瞬間就清醒了。
“然後呢?”
“什麼然後?”梨音微微歪頭:“你可以把那裡當做自己的家。那裡都是非術師,主公大人非常歡迎有能力的人。你要過去的話,待遇等同于柱。”
梨音其實不知道,她越這樣說,禅院甚爾反而越清醒。
因為這些對他來說,都是無所謂的東西。
禅院甚爾垂下眼眸,心情也變不好了:“我不會去你們那裡。”
“诶?”梨音不解。
甚爾漫不經心的笑了一聲,語氣裡充滿了自嘲:“那裡不會是我的家。禅院……在禅院,哪怕我一無是處,他們也不會把我趕出去。因為我流着禅院的血。而你們那裡呢?”
梨音的笑容冷卻在嘴角。
糟糕,提的還是太早了。
她以為禅院甚爾那麼讨厭禅院家,撬禅院家的牆角輕而易舉。實際上,根本不是那回事!
就像有些遭遇家暴的女人,别人怎麼勸都不離婚,很多是因為她們沒有獨立生存的能力。
離開了丈夫,她們不知道怎麼自己活。
禅院甚爾不信任外界。
如果不給他絕對的信心,或者他自己覺醒自己想離開禅院家,她提再好的待遇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