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爾的眼睛冒火了。
如果火焰可以具現化,那一定是能把整個拉面館都點燃的熊熊大火。
梨音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怎麼氣成這樣了。她到底說了什麼錯上加錯的話了?
“大小姐。”
禅院甚爾氣到極點,聲音反而平靜了。
就像暴風雨前的壓抑。
梨音有種奇怪的尴尬感:“呃,叫我梨音就行。大小姐什麼的,太調侃了吧。”
禅院甚爾當沒聽見:“大小姐,我沒說過我不想加入鬼殺隊吧。”
就和他會稱呼五條悟為五條家的少爺一樣,“大小姐”這個叫法在他這裡确實有故意調侃的成分。
“咦?”
梨音驚喜:“這麼說你要加入了?”
禅院甚爾被噎了下:“我也沒說現在。”
梨音:“……”
梨音無語:“我說禅院甚爾,是男人就幹脆點,你别别扭扭幹什麼呢啊。”
禅院甚爾額頭青筋直冒,難得冒出了孩子氣:“我現在就是很别扭!”
他今年其實也才20歲,剛成年。正是青春年少,還有點幼稚的年紀。
隻不過,咒術界的殘酷環境讓他沒辦法孩子氣。
孩子氣這種心情,是隻有生活在安全環境裡才會擁有的奢侈。
而煉獄梨音,今年同樣也才20歲。
她不是經曆了很多的大姐姐,鬼殺隊重啟前,她隻是個快樂的女大學生。她未來前途光明,每天最大的煩惱不過是刑偵方面要學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雜了。
鬼殺隊重啟這一個月裡她極速成長。也越來越覺得家族先輩們都是好強大的人。
不止是家傳呼吸法上,精神上同樣強大。
現在,煉獄梨音覺得她和禅院甚爾就像兩個吵架的小學生。
她明知道自己該理智,可惜理智不起來。
“那你有什麼别扭你說呀,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在鬧什麼别扭。”
禅院甚爾張了張嘴,他說不出來。
“反正我沒說不加入你們。你不能說讓我當你沒邀請過!”
“好!那你加入呀,我現在就帶你去見我們主公!”
“我不要!我又沒說現在加入!”
“喂!禅院甚爾,你不覺得我們對話繞回去了?!”
“反正你必須把那句,當我沒邀請過給收回去!”
煉獄梨音無語:“好好好,我收回去,我們的禅院少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别叫我禅院少爺。”
“明明你也在叫我大小姐好吧。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嘲諷我!”
“我沒有嘲諷。”
“是,沒有嘲諷。是程度要低一點的,戲谑調侃。”
禅院甚爾不吭聲了。因為梨音說的确實沒錯。
煉獄梨音問:“既然有意向加入我們,打算什麼時候來啊。”
禅院甚爾:“……”
“好吧,我知道了,你沒想好。我說禅院甚爾,你這個人很奇怪啊。你問我加入鬼殺隊之後,是不是像我一樣忙忙碌碌,抗拒意思十足,難道不是理念不合的意思?既然理念不合,我也不勉強,對我們大家不是你好我也好嗎?”
禅院甚爾面容緊繃:“我又沒說我不能幹活。”
梨音:“那你什麼意思啊!我先聲明一下,我們又不是什麼壓榨血汗的牛馬機構。加入鬼殺隊後,工作時間範圍很随意的。我是預備的‘柱’,身為‘柱’就該身先士卒。我說過,我自己的人生我完全做主,我願意忙碌,是我的職業追求。”
“該死,我為什麼要和你們這種千百年來封閉自鎖的咒術師大家族講什麼職業追求啊。”
禅院甚爾聽出了【和你說你也不懂】的意思,立刻回嘴:“你們煉獄家不也是流傳了幾百年的家族嗎?大哥也别笑二哥了吧。”
梨音哼哼,一副勝利模樣:“可我們不封建啊。”
禅院甚爾也挺讨厭禅院家的封建腐朽的。
但莫名其妙的就是不想在梨音面前低一頭。
什麼願意當大小姐的狗啊,都被他抛到了腦後。“所以,你的職業追求就是累死你自己?”
梨音今天無語的次數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第三次了。禅院甚爾,你怎麼老覺得我要累死我自己,我又不是傻瓜。說到現在,其實我們鬼殺隊還算了解你們咒術界,但你們咒術界根本就不了解我們鬼殺隊吧!”
甚爾:“……”
甚爾突然意識到,這個好像确實是。
禅院家内部對梨音所在的鬼殺隊,最多的說法是“政府不自量力找來的,非術師找死隊伍”。
沒人認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鬼殺隊”能持續多久。
咒靈帶來的殘酷悲劇千百年來咒術師見過的太多了。
咒術師沒有無悔的死亡。*
這是咒術界流傳最廣的一句話。幾乎所有咒術師即将被咒靈殺掉的時候都自我懷疑過,他們拼掉自己的命到底值不值得。
見禅院甚爾不吱聲了,煉獄梨音明白,他這是确實不知道鬼殺隊的來曆。
梨音臉上露出自豪的笑容:“那麼,就讓我來告訴你吧。我們為什麼叫鬼殺隊,而不是咒靈殺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