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刺紮進手裡,聞離緊緊攥着斷尾,運用蠻力損壞了尾巴。
筝音被逼至角落,她身後的尾巴隻剩下三條了,其中兩條是小猙的,她目前還無法熟練使用。
匕首飛回到聞離手中,她用潔白的衣袖擦拭着匕首,“放心,我比你仁慈一點,很快就不痛了。”
她宣判着筝音的結局,手裡的匕首铮亮閃着寒光。
聞離手持匕首上前,在筝音身上四處比劃,筝音連連後退,卻退無可退,身後便是牆壁。
“你在害怕嗎?被你殺死的人也怕啊。”聞離輕聲訴說着。
铮的一聲,聞離并未驚訝,她活動着震得發麻的手腕,匕首掉落在一旁。
果然啊,她還不夠快。不然尋澤應該來不及趕過來的。
聞離側頭望向他,“你是來阻止我的。”她并無疑問,尋澤是異獸,異獸理應站在自己人那邊。
她的心口又開始抽痛,心魔是要發作了嗎?
尋澤擋在筝音身前,側着眸子不敢直視聞離,“現在的局面不能全然怪她。”
“怪誰?我嗎?”聞離的眼眶通紅,飽含着淚水。“我沒有救下他們,便是我的錯嗎?”
她的心好痛,憐憫衆生,是她錯了。
“那為什麼害人者沒有得到懲罰?”她聲嘶力竭的呐喊着,“軒轅璟的侍女,才是罪魁禍首。筝音的複仇可曾波及到她?”
“沒有,不管是茯靈,還是茯雙,他們都活得安逸。軒轅璟可曾受到懲罰?”不僅安逸,還能輕而易舉殺死那兩隻猙,嫁禍于她。
“前日被殺的無辜稚子,可曾害過誰?”
“唐芙兒死了,可曾有錯?可笑的是,她隻是想救我。”
“歸根到底,這不是複仇,這隻是洩憤。”為自己當事的無能找一個發洩口。
“莫要攔我,否則我們魚死網破。”聞離惡狠狠扔下話語,昭示着兩人要走不同的道路。
“她有罪,我來責罰她。”大滴的淚砸在他心上,尋澤的臉色蒼白,但他卻不曾後退,身後是他的職責。
見聞離沒有說話,尋澤轉身蹲下,毫不留情地捏碎了筝音最後一條尾巴。
他的手上血肉模糊,傷痛早已轉移到他身上,但尋澤毫無怨言。
“她以後再也無法害人了,我會帶她回獸族,接受制裁。”尋澤堅定的說道,“她是我獸族族人,合該由獸族懲處。”
“可以嗎?”
尋澤有着私心,他不想讓猙一族滅絕,如今所剩的猙獸已經不多了,他想留筝音一命。
聞離眼神冰冷,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尋澤以為她答應了。
聞離突然笑出了聲,輕啟朱唇,眸光決絕,“我要她死。”
她擡手狠狠擊碎了自己雙腿髌骨,兩人同時跌倒在地上,好一會她才踉跄着爬起來。
如同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般,眼神冰冷狠毒直穿人心。
尋澤摔落在地上,聞離視而不見,徑直走向筝音。
“筝音,我很好奇,你為什麼不去殺軒轅璟。”聞離手持利刃,居高臨下地望着筝音。
筝音斷了幾條尾,模樣好不狼狽,“帳要一比一筆算,還不到時候。”
“不,說得好聽。不過是你怕了。你怕殺不了軒轅璟,被他身邊侍女殺死。”聞離将利刃放在她纖細的脖頸上,“所以,你選擇婦孺孩童這樣的弱者下手。”
筝音再無反擊之力,破罐破摔道:“是,多一個人為我兒陪葬,我便高興一分。”
“今天,我要告訴你一個人世間的道理,殺人者償命,異獸也一樣。”寒光閃過,筝音的脖子血如雨注,她掙紮着用那兩條來自小猙的尾巴攻擊。卻被聞離毫不猶豫的一把扯下,甩在地上。
筝音死了,她殺的。
聞離并不多言,上前手起刀落劈暈了尋澤,扯開他的衣服,從中掏出一顆珠子。
正是儲靈珠。
她将珠子裡的藍放到院子裡的池塘,又将尋澤收到儲靈珠裡扔過去。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好像早就計劃好了一般。
她吐出涼薄的話語,“藍,帶他走吧。這裡的水一直通往城外,順着河水你們會回去的。”回你們自己的家園去吧。
“告訴他,我不會死,他也不會。”
藍看着四周慘狀并未多問,他小心地捧着珠子,魚尾翻過,很快消失在水裡。
……
打鬥聲招引了其他人前來,火影閃爍,來人衆多。
聞離平靜地坐回屋檐上,晚風拂過她的臉龐,靜靜等待着來人。
葉青臨焦急的趕來,聞離什麼都沒說,就單槍匹馬的殺了過來。
等他看到院子裡筝音的慘狀,再看看聞離身上潔白無瑕的外衣,正要松一口氣時,便聽見他那不省心的小師妹請罪。
“師兄,弟子聞離愧對宗門,甘願認罰。”聞離的聲音铿锵有力,直要把他轟得外焦裡嫩 。
葉青臨遲疑道:“師妹,何錯之有?”隻是片刻的功夫,聞離這是又鬧哪出?
“大錯特錯。”聞離的語氣堅定,未有絲毫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