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空和岚守工作繁忙,雨守雖然會摸魚,但人也在辦公室待着,雷守則被晴守抓走上家教課。
澤田綱吉給藍波請了學校的假,但不打算就此放過他的學習,特意請了老師在彭格列基地進行一對一教學。
每當他偷逃不想上課,就會被笹川了平提溜着回去。
京子和小春也各有各的事情要處理,雲雀恭彌正在風紀财團,裡包恩在聯系外面的情報員。
總之,暫時無人有時間陪她。
大空心思細膩,留下了可愛小獅子納茲,岚守和雨守有樣學樣,留下了瓜、次郎和小次郎。
膽小的小獅子安安靜靜窩在她懷裡,同屬貓科的小豹子瓜在一旁左撓一下次郎、右抓一下小次郎。
小動物們打打鬧鬧,在辦公樓内裡到處跑,曜川靈跟随它們的腳步,進了一間沒人的休息室。
休息室内擺放着一架鋼琴,淘氣的小豹子輕盈地跳上鍵蓋。
“喵。”
瓜舔了舔爪子。
聽得懂獸語的精靈“诶”了一聲:“想聽我彈鋼琴?”
鋼琴作為新興西洋樂,平安京時代還沒有,她沒學過。
而且這架鋼琴看上去就是被主人悉心養護的,擅自亂動不太好。
“喵。”
沒事的,如果是你,他不會介意的。
瓜跳下來,輕輕蹭了蹭她的小腿。
小豹子眼裡劃過一絲狡黠。
匣兵器與主人情感相通,獄寺隼人的情感它通通了解。
納茲趴在她的肩上懶洋洋地閉着眼假寐。
聰明蛋腦子一轉就知道這架鋼琴是誰的了。
這很好辦了。
【今天也要下午茶】:隼人,你的鋼琴可不可以借我彈一彈?
過了幾分鐘,對面那人才回了一個好字。
曜川靈知道是因為他太忙了的原因,便放下手機打開鍵蓋。
她胡亂地從左到右把琴鍵按了個遍,然後随意撥了幾個音。
哒、哒、哒。
身後有人在笑。
精靈心知肚明來人是誰,憤憤按下一階高音表示自己生氣了。
心機小豹子極有眼色地将所有匣兵器趕出去,給了他一個眼神。
“謝謝你,瓜。”
獄寺隼人啞然失笑,蹲下身輕輕撫摸着它的毛發。
這家夥聰明得很。
瓜懶懶散散地伸了伸腰,臨走時還用尾巴把門帶起來了。
“你不是很忙嗎?怎麼過來了?”
曜川靈在生氣,背對着他兇巴巴地問道。
壞诶!
被嘲笑了。
話是這麼說,但她一直悄悄關注着身後的動靜。
獄寺隼人走近,彎腰俯身将她圈在懷裡。
他解釋道:“沒有笑你的意思。”
與曜川靈相識已久,他或多或少了解她的心思,無非是覺得他在笑她不會彈鋼琴。
她幼稚地要面子以維持自稱無所不能的形象。
他們挨得很近,曜川靈能感受到他說話時的熱氣噴灑在脖頸間。
帶着淺淡煙草味和沉穩平和的花果香,餘韻還沁了甜意。
不愧是意大利潮男,很好聞。
精靈在心裡給他點了個贊。
“要彈琴的話,我教你。”
獄寺隼人态度自然地将她抱到腿上,坐在了她剛剛坐的位置。
岚守沒有和他人一起彈琴的想法,放置的琴凳也隻夠一個人坐。
“好耶!”
曜川靈的注意力很快就由他的香水轉移到了彈琴上來。
計劃得逞般,他将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這下是完全包圍住了她,但懷中人恍若未覺,目光落在了他們相觸的手上。
青年膚色冷白的手上戴着多枚戒指,襯得他的手更加修長有力。
賞心悅目。
精靈又在心裡贊歎了一聲。
多年不見,隼人變得更有魅力了呢。
他低聲道:“專心點。”
銀發如遊弋魚尾般輕輕掃過她的側臉,比金發精靈長了一截的手帶動着她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
獄寺隼人鋼琴彈得極好,除了技巧外,曜川靈還從傾瀉而出的音符中聽出了複雜的情感。
梅子未熟的酸澀、烏雲遮月的暗晦,還有愈發洶湧澎湃如暴風浪潮的愛意。
她感受得出來,卻不明白其中真谛。
“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她突然有些好奇。
獄寺隼人頓了頓,目光沉沉:“《第二鋼琴協奏曲》。”
在落下第一聲的時候,他就在想,怎麼會是這首曲子?
偏偏就是這首曲子。
命運指引般,不可抗力牽引着他的指節帶動她指尖敲下一個又一個隐秘心音。
“你……”
他好像急切地想說什麼,但又臨頭将話語咽進了喉嚨。
算了,這麼多年了,也不差現在一時。
獄寺隼人這樣勸誡自己。
少年的他尚且能将心事好好藏掖,長大後沉穩不少的岚守較之當年也不會退步。
“怎麼了?”
曜川靈不作他想,她隻覺得這首曲子的名字很正經。
倒是有幾分像他會彈的曲子。
“你還記得指環争奪戰時我們的約定嗎?”
身後人及時轉移了話題。
關于這個約定,他惦記了許久。
即使是十年後的岚守也依舊是神秘學的愛好者。
他提示道:“耳朵。”
當年太匆忙,他一直沒能如願以償地摸到精靈耳朵,而現在他有種預感,如果不提的話,要過很長時間才有機會完成約定。
曜川靈想起來了。
她确實還欠着他一個約定。
不想毀約的好孩子決定現在就履行約定。
尖尖的耳朵從發絲間冒出來,獄寺隼人觀察着,比十年前要更長更尖一些。
他在心裡暗自記下,調整了她的坐姿,使兩人面對面相擁般坐着。
更近了。
身前是男人,身後是鋼琴。
兩雙瞳色相似的綠眸對視,一方懵懂無知、一方晦澀難懂。
獄寺隼人輕輕擡手,指尖觸碰到了她的耳緣。
對于精靈來說,耳朵是很喜歡很親近的人才可以觸摸的地方。
隼人正好在這個範圍内。
所以她不排斥男人微涼的手,反而主動靠近了些。
雖然有點癢。
“精靈的耳朵是軟的。”
他下定結論。
按下去還會回彈。
“诶?隼人昨晚沒好好休息嗎?”
在冷白色調的皮膚上,眼下的青黑顯得格外明顯。
先前她背對着他自然發現不了,後來側過臉被摸耳朵,她的視線都落在地面上了。
曜川靈伸手想要撫摸那塊青黑,卻被他抓住了手。
“不用擔心,隻是有點睡不着。”
太多情緒堆積在一起,他選擇用工作讓自己冷靜。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獄寺隼人總會考慮甚多,但他很少向别人傾訴,隻會自己默默消化。
他其實,固執又擰巴。
“貓耳朵,要摸摸嗎?”
曜川靈頭頂上變出一對毛絨絨的貓耳朵,她歪頭笑意盈盈道。
他不想說,她也不會強人所難,隻能轉換了法子讓他放松些。
“隼人緩解疲勞限定版哦。”
獄寺隼人喜歡貓,她以前跟并盛貓貓團聊天的時候,那群小貓們就告訴過她。
她也撞見過幾次他喂貓,毫不誇張地說,他對貓比對山本武和藍波還溫柔有耐心。
果然貓奴是拒絕不了貓耳誘惑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身前人比剛才要熱情一點。
獄寺隼人前傾,擠占她本就不多的活動空間。
這隻銀毛大貓的侵|略性終于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