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娘與許雲帆都沒注意到秦潤的不對勁,反而是一直埋頭剝玉米粒的秦安發現了大哥紅腫的眼睛。
村裡人下地收玉米,沒有帶手套的習慣,秦潤默不作聲的哭了小半個時辰,好幾次都是拿滿是灰屑的手背胡亂擦拭眼角,以至于,現在他的眼睛,又紅又腫。
“大哥,你的眼睛怎麼了?”
“沒什麼。”
秦潤回的頭也不擡,好像很忙一樣,許雲帆看着他将聚攏起來的袋口用繩子繞了又繞,待發現剩下的繩長不夠打結的時候,又松開幾圈。
許雲帆起身走到秦潤身旁,一把抓住他不願停下的手,“眼睛怎麼了?擡起來我看看。”
“沒事,就是灰塵進去了,回去洗一洗就好了。”秦潤垂着頭,不敢,或者是說不願去看許雲帆。
“沒事?既然沒事,擡頭讓我看看,小心感染了。”許雲帆松開秦潤的手,改成掐着秦潤的下巴,迫使對方擡起頭來。
待看到秦潤發紅的眼,許雲帆蹙眉不悅道:“都這樣了,你還說沒事,趕緊用水洗一洗。”
“怎麼了?”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
原來是秦三夫郎靠的近,聽到秦安的話,這才特意過來關心一下。
許雲帆不知為何,突然松開秦潤的下巴,迅速的将手收了回來,像是已婚漢子與旁的哥兒逾越了界限被夫郎抓到了一樣的驚慌。
秦潤繼續将手中的袋子綁好,“沒事,就是眼睛進東西了,他幫我看看。”
“沒事就好,潤哥兒,你也收完了?那我們一起回去吧。”也許同是哥兒,秦三夫郎與秦潤關系還不錯。
“好。”秦潤應了一聲,扛起一袋玉米就走。
許雲帆見狀,彎腰抱起一袋,要走時,猛然頓住,對秦三夫郎道:“我們這一趟隻有六袋,你讓秦三哥他們抱兩袋到我車上去,我給你們推回去吧!”
秦大娘方才給了他們一把豆角,做人要知道感恩。
“好啊,那就麻煩你了。”秦三夫郎笑了笑。
“不麻煩,不過是順路而已。”許雲帆說完,目光不經意的,又憋向秦三夫郎微微凸起的肚子上。
秦潤回頭時,看到兩人相視而笑,默默轉身繼續走。
回到家的時候,秦潤來不及歇息,在許雲帆把兩袋玉米給秦大娘家推去時,他忙着喂豬,忙着用竹席把後院的那一堆玉米蓋起來。
農忙季節,下地幹活都是體力活,容易累人,村民怕半夜睡得死,下雨了都不知道,為此,在天黑時,都會把收回來的玉米給蓋好。
吃晚飯的時候,許雲帆明顯很喜歡那道炒豆角,夾的次數明顯比昨晚多,“安哥兒廚藝越來越好了,今晚的菜很好吃。”
秦安羞澀的笑起來,“哥夫喜歡的話就多吃點。”
“對了,秦三哥的夫郎,昨晚去的時候,怎麼沒見到?”許雲帆不經意的問道。
秦潤夾着飯,猛然擡頭看許雲帆,語氣略不善,像是質問,溫怒的口吻連他自己都沒發覺,聲音不自覺增大,“你問這個做什麼?”
面對秦潤突然的質問,許雲帆啞然了一瞬,笑容變得尴尬,“就……就好奇,沒什麼意思,你是在生氣嗎?”
許雲帆不明白,他就問個事,秦潤這質問的語氣是怎麼回事,搞的好像他要對人/夫下手似的,“如果你不高興,以後我不問就是了,幹嘛這麼大聲?”
意識到自己失态,秦潤一臉讪然,想解釋,又不知該做何解釋。
最後,秦潤放棄了思考,自暴自棄的想,許雲帆讨厭他了也好,他不對自己好,自己就不會再有那些不該有的,奇怪又難以啟齒的旖念了。
有些事,即使你努力了,也依然沒結果,就像許雲帆不喜歡他一樣。
秦潤不言,斂下的眼眸擋住全部的情緒,猛的扒飯,匆匆吃完碗中的飯便端着碗走了。
許雲帆不動聲色地看着秦潤的背影,直到對方的身影在拐角處消失,這才低聲問受到驚吓的秦安,“安哥兒,你大哥今晚吃錯藥了?還是哥兒也有脾氣暴躁的那麼幾天?”
“啊?”秦安聽不懂許雲帆在說什麼,“哥夫在說什麼呀?大哥沒有吃藥的。”
許雲帆哎的一聲,跟個矮不隆冬的孩子說這些,他懂個屁!
太難了!
哥兒的事,是不是跟女人一樣,他在現代學的生理課沒有教啊!
直到洗澡的時候,秦潤都沒與許雲帆說一句話,甚至有意避開他。
許雲帆在廚房,他回房間。
許雲帆回房間,秦潤又去廚房忙。
躺在床上的許雲帆仔細回想自己今天的表現,好像沒有哪裡做的不對,沒吃軟飯,他幹活了,有幫秦潤分擔農活了,話也沒說錯,所以秦潤生個什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