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男人好面子,選擇當妝娘的,多是女子。
許雲帆面上一喜,樂的眉眼帶笑,“那好呀,秦潤,明天我們休息一天吧,你帶我去鎮上,我給你掙銀子去。”
秦潤扭頭看許雲帆,記起自己說過的,會聽許雲帆的話,讓他與自己回來的事,“好,明天我們早起,我帶你去。”
“好呀!”許雲帆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俊郎,勾人心魄,“等我掙銀子了,給你買肉吃。”
秦潤聞言,胸口一燙,眼睛又酸澀起來,許雲帆這種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好,往往最能觸動心弦,差點讓人自作多情,産生不該有的想法了,他急忙壓制自己的胡思亂想,及不走心的應道:“好。”
也許,許雲帆掙到錢,他就會離開這個家了。
秦潤極力壓制自己的不安,渾身像是脫力了般,心緒不甯。
許雲帆一想到明天就能吃上肉,幹活的激情前所未有的積極。
今天這片地,旁邊的地裡都沒人,隔壁地裡的秦大娘一家倒是熱鬧。
昨兒許雲帆狠狠怼了李嬸一事,經過一個晚上的發酵,除了小秦家,旁的人都知道了許雲帆的厲害。
這會秦大娘笑呵呵的,“許小子能立起來,我看以後誰還敢欺負潤哥兒倆兄弟。”
秦二道:“沒想到那小子對上李嬸都敢剛,看來他是真的不怕啊,娘,你說,他沒來我們村前,家裡是不是……以後他的家人會不會找過來?”
秦二媳婦停下手裡的話,看着秦大娘,“相公說的是啊,如果許小子真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到時候,他的家人能接納潤哥兒嗎?”
這個朝代,談婚論嫁,哪個不看門戶?講究的就是一個門當戶對。
秦大媳婦聽着一家子七嘴八舌的替秦潤擔心,心裡不爽的很。
秦潤,哪怕姓秦,不還是個外人?真搞不懂這秦家是怎麼回事,一個個都拿外人當親人了。
秦潤的父親,當年不就救過公公一條命麼?如今公公都沒了,這秦家人還念着情,把小秦家當親戚處。
也不看看秦潤這段時間從他們家拿了多少東西,說是借,還不還還不一定呢。
秦大媳婦憋憋嘴,暗想着,有小秦家這種窮救命恩人,就跟有了一家窮親戚一樣,當真是煩人,自家稍微有點好的,人家隔天就能厚着臉皮上門借。
就像前兩天,隔壁村剛來退單,第二天秦潤就帶許小子上門借木料,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而且,秦潤也不是個會記恩的,許小子做出來的推車那麼好用,他也不想着給他們做一個,着實是忘恩負義,白眼狼一個,這樣的人,就跟拿了肉包子喂狗似的,借給狗的肉包子,難不成還能拿回來?
秦大媳婦早憋着一口氣了,為此,當秦潤難為情的在傍晚上門借銀子的時候,這口氣直接就爆發了。
秦潤本不想上秦大娘家借銀子的,可他擔心明日去鎮上,許雲帆掙不到銀子,買不了肉,他該有多失望?
想來想去,尋思許久,秦潤腆着臉上門來了,隻是在過來的路上,他躊躇着,不知如何開口。
直到來到秦大娘家,秦潤才低着頭,“秦大娘,我知道,最近我跟您借了很多東西,您家也不寬裕,隻是最近秋收太辛苦了,我想給買點東西補補,我……”
借銀子的話,秦潤實在說不出口,紅着臉站在堂屋門口,話已經說出去了,斷沒有收口的機會,如今倒是進退兩難。
原本在吃飯的秦大娘見到他來,站起身想讓他跟着吃晚飯,秦潤搖頭拒絕了,連門檻都沒進,秦大娘隻好站到門口與他說話。
“哎,是該補補,你這身子雖然比旁的哥兒壯實,可到底是個哥兒,不比那些漢子,幹這麼多活,不吃點好的,身子哪裡受得住。”
秦大娘這話,一聽就知道她是準備答應了,秦大媳婦哪裡還憋得住,不顧秦大娘這個大婆婆在場,諷刺道:“喲,潤哥兒可真是會說一套做一套,既然知道我們家日子也不富裕,你前幾天借的精米還沒還呢,今兒又來借旁的,你是當吸血蟲當上瘾了不成,盡逮着我們家借?”
秦大媳婦這話一出,大家夥都愣了,他們沒想到,秦大媳婦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還沒完,她又繼續道:“潤哥兒,不是我說你,做人得有良心,得懂得那什麼,就知恩圖報對吧,你看看你呢,從我家拿了那麼多好東西,結果呢,你家許小子做出了推車,有想過給我家做一輛沒有?”
“要我說,你們真有良心啊,就應該知道,我相公是木匠,公公也是木匠,他沒時間做,我公公他們難不成還沒有時間做嗎?你……”
反應過來的秦木大喝一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老大媳婦,你說的都是什麼混賬話?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滾回房間去。”
秦大媳婦被呵斥,吓了一跳,發現在座的一個個都不贊同的看向她,大婆婆甚至瞪着自己,恨不得沖上來撕爛她嘴的樣,當即委屈上了,“爹,我哪裡說錯了?潤哥兒從我們家借的精米足有五斤呐,你們大度,說給就給了,我回娘家的時候,連三斤精米你們都沒讓我帶回去,這我就不說什麼了,這推車的事,我說的還有錯了?我不也是為了你們考慮嘛?”
“大嫂說的什麼話?”秦二媳婦聽不下去了,“大嫂回娘家的時候,哪次不是帶肉又帶糖跟甜心的,那些東西加起來,怎麼也得有個百來文了吧,就這樣的禮,在幾個村,也是獨一份的,你還好意思拿三斤精米?現在還覺得自己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