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曬了一個半時辰,許雲帆打了半瓢水喝,喝光之後才覺得舒服了。
他在廚房外,在柴房與廚房的中間位置用石頭簡單的架起一個火竈,“秦潤,柴房裡那個陶瓷可以用嗎?”
秦潤走出來,“可以的,你要做什麼?”
他看到背簍裡的東西,“你去山上就為了找這些嗎?家裡還有很多松葉,到時候玉米杆幹了也可以拿回來當引燃物的。”
“我才不是拿松油來當引燃物,我拿它來是要做蠟燭的,有它照明,晚上我們可以晚點睡,大家一起剝玉米粒。”
“那樣你就不用摸黑起來幹活了,那玉米矬子太危險,如果傷到手了怎麼辦?”許雲帆自顧自忙着手上的活,完全不知道自己随口說的話,對秦潤造成多大的沖擊。
秦潤隻覺得有一顆種子在自己心髒的沃土裡以一種勢不可擋的猛烈趨勢破土而出,他對許雲帆的愛意,總是來的那麼強烈,以至于勢不可擋。
許雲帆怎麼可以這麼好呢?
好像,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自己,為了這個家,他比其他漢子厲害多了。
在他看來,自己不能解決的問題,到了許雲帆手裡,所有的困難都能迎刃而解,許雲帆總能想到解決的辦法。
這樣厲害又聰明可靠的漢子,哪個哥兒能拒絕得了,能不心動呢?
秦潤有時候都在想,這樣的自己,與那些懷揣着,妄圖吃到天鵝肉的癞/□□是不是一樣的,抱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來享受着許雲帆對他的好。
秦潤壓下自己的心動,“你會做蠟燭?”
他問的不是很确定,因為蠟燭在大晏朝,不是家家戶戶都能用得起的生活品。
也就隻有特殊的節日,或者成親時,新人的長輩才舍得買。
他聽說蠟燭的制作手藝被皇商把控着,旁人都不知道怎麼做。
可許雲帆說他要做蠟燭,秦潤如何能不震驚。
秦潤記得,在他模糊的記憶裡,以前他住的家,每到晚上都會點很多蠟燭照明,而且,他還有兩個爺爺。
兩個爺爺都很疼他,經常抱他,給他吃很好吃的甜食,他們家的院子很大,不僅有花園,還有池子。
隻是後來他腦子出了問題,十歲以前的事都記不清了,隻模模糊糊記得一些,但就這些,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信,更何況是其他人。
估計他們聽了,也隻會當成一場笑話。
看到秦潤震驚的神色,許雲帆表面不動聲色,實則内心卻是有點幼稚的小驕傲的。
他擺了擺手,故作謙虛的道:“會啊,這麼簡單的東西,難不倒我的,不就是蠟燭嘛,我會的東西可多了,等久了,你就知道,像我這麼優秀的人,會的東西多了去了,到時候你可不要愛上我才好。”
二十歲的青年,總有那麼一點天下我最牛的自信。
秦潤看出許雲帆的驕傲,後面那句話,雖讓他難受,面上卻不顯,“你要陶瓷就是為了拿來做蠟燭的嗎?”
“是啊。”許雲帆指着背簍,“我要拿它來煮松油。”
秦潤看到那麼多松油,如果用陶瓷煮,得煮多少次?
“用鍋煮可以嗎?”家裡的柴房裡就有一口缺了口的鍋,是秦大娘他們不用了,他拿回來的。
那口鍋破的口不是在底部,而是在邊上,因為秦大娘家人多,用這口鍋煮菜就不夠了。
秦大娘想着家裡竈台也就兩個,小秦家人少,能用得上,這才讓秦潤把鍋拿了回來。
“可以,用鍋比用陶瓷方便多了。”許雲帆高興的道。
在大晏朝,鐵鍋不是便宜貨,哪怕是壞了的鍋,見它還能用,秦潤便把它收在柴房的夾闆上,為此,許雲帆才沒有發現。
許雲帆生火不行,隻得喊來秦安。
秦安聽了,二話不說,拿了幾根着着火的柴火出來,又夾了幾塊火星,在柴火冒着濃煙時,用火筒吹了幾下,火就生好了。
許雲帆:“……”
如此簡單的生火方式,倒襯得他像個傻叉。
“哥夫,火生好了。”秦安拿着火筒,站在一旁,像是讨要誇獎的狗崽子一樣。
許雲帆豎起大拇指,一手柔了柔秦安的腦袋,真心實意的誇了一句:“安哥兒很厲害呢。”
得了誇,秦安羞澀的笑了起來。
許雲帆見了,有些忍俊不禁,這小屁孩,真他娘的乖。
乖孩子,必須有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