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團子似乎是懶的厲害,跑了幾段路便不願意再走下去了,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看着雪團子圓潤的身軀,阿荷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觸感很軟。
擡頭看向同樣有些無奈的謝晚顔:“娘娘,雪團子好像有些太懶了。”
謝晚顔抱起趴在地上不動的雪團子,捋了捋毛,挑逗道:“也不知是學了誰,主子明明這麼勤政愛民,怎麼這個小家夥就這般懶惰?”
阿荷聞言不禁笑了起來。
二人走了許久也有些乏了,遂到小亭内歇腳。
剛坐下沒多久,漸漸的便從遠處傳來一陣談話聲,并且聲音愈來愈近。
等到二人快走到亭子的時候,忽的停住了腳步,由于樹木的遮擋,二人未曾發現亭子裡坐着的謝晚顔和阿荷。
與此同時,說話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了謝晚顔和阿荷的耳朵裡。
“你說咱們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啊?”丫鬟的聲音聽起來年紀不大。
“誰知道呢,現在外界都在傳咱們院裡那位看起來尊貴無比,實際上是個薄命的,我們也隻能繼續過着這種下等丫鬟的生活。”另一個丫鬟理着手上的花草,頭也沒擡的接道。
“說起來咱們娘娘也是可憐,整日裡病殃殃的,也讨不到殿下歡心。”丫鬟說話時語氣中帶着一絲憐憫。
另一名丫鬟一聽擡手敲了一下年紀較小的丫鬟的頭,語氣裡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自己還是個小丫鬟呢,命都不在自己手上,竟然還可憐起主子來了。”
小丫鬟一聽覺得好像有幾分道理,揉了揉腦袋:“我隻是覺得娘娘比其他主子脾氣溫和些,如果遇上一個脾氣不好的主子,那才是倒大黴了。”
阿荷一聽這兩名膽大的丫鬟竟然在私下議論謝晚顔,還将外界不好的傳聞給謝晚顔聽了去,當即就沖了出去想要理論一番。
“你、你們兩個說什麼呢!”阿荷走到二人面前,聲音都不自覺的拔高了一些。
雖然說阿荷平日裡皆是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但是關鍵時刻還是很護主的。
兩個丫鬟吓了一跳,沒有想到周圍竟然還有人,而阿荷作為謝晚顔的貼身丫鬟,府内的下人基本上都認識。
兩個丫鬟心裡頓時一慌,一瞬間冷汗直冒。
還是年長一些的丫鬟率先反應過來,聲音焦急的連忙認錯:“阿荷姐姐我錯了,我剛剛隻是一時糊塗才說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就繞過我這次吧。”
年紀較小一點的丫鬟一臉驚恐,隻是跪在一旁,早就吓得魂不守舍了。
“這話還是留給娘娘說吧。”阿荷看着二人,氣的眼睛都紅了,并不理睬丫鬟的求饒。
謝晚顔看到這幅場景不禁勾唇一笑,抱着雪團子從亭子内走了出來。
兩個小丫鬟看到謝晚顔也在腦子頓時嗡嗡作響,止不住的求饒。
“娘娘就繞過奴婢這一次吧,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娘娘饒命。”
兩名丫鬟對着謝晚顔不停的磕頭,哪裡還有半分剛剛理直氣壯的樣子。
謝晚顔臉上沒有一點不悅,隻是目光淡淡的掃過二人,聲音雖柔弱卻又帶着一絲威嚴:“剛剛本宮聽你們的意思是想要另投他主?那本宮便給你們這個機會如何?”
年紀長些的丫鬟聞言心裡不禁又害怕了幾分,連忙否認:“不.....不是的娘娘,奴婢沒有這個心思。”
“如若你們真的想走本宮自不會攔,但若是還想留在傾雲苑的話,本宮便要罰你們了。”謝晚顔的臉上明明是極溫柔的,卻莫名讓兩個丫鬟感到一陣冷意。
丫鬟對視一眼顫抖着聲音開口:“奴婢願領......罰。”
如若不在傾雲苑當值,這太子府内怕是再無她們的去處了。
謝晚顔看着二人驚恐的表情,倒也沒想過要罰多重,隻是來回踱了幾步,悠悠開口:“便罰你們三個月的俸祿,日後若是再犯便不必在傾雲苑裡呆下去了。”
“多謝娘娘!奴婢日後定不會再犯。”年紀長些的丫鬟心裡松了口氣,連聲應道。
“謝娘娘。”年紀小些的丫鬟附和。
不将她們趕出去并且不用受刑罰便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還不快下去?”阿荷挺直腰闆,頗有幾分貼身侍女的氣勢。
兩名丫鬟連忙應“是”,随後摸爬帶滾的退下了。
二人身影走遠,阿荷才轉過頭,怕謝晚顔聽了那些話暗自傷神,小心翼翼的開口:“娘娘不必理會她們二人的話,她們就是亂嚼舌根子。”
“好。”謝晚顔自是不會将那話放心上,看向阿荷溫婉一笑。
二人又小坐片刻,差不多溜夠了一個時辰,才從花園向着書房走去。
陸清擇還在書房内議事,謝晚顔沒有進去,隻是将雪團子交給侍衛後便離開了。
走在路上,阿荷似乎是忽的想起了什麼,興沖沖對着謝晚顔的道:“娘娘,過些日子就是春日宴了,以往各個小姐們都會準備一些才藝以備不時之需,娘娘可要準備準備?”
說起這個謝晚顔之前倒還真是一時忘了,以往她在京城時很少出席這種場合,更不用說表演才藝。
隻是如今她是太子妃了,怕是不能輕易的缺席。
“春日宴大多都是一些青年才俊和貴女,想來是輪不到我的。”謝晚顔搖了搖頭,不甚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