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糧食這天還把豬殺了,整個村子變得喜氣洋洋。
家家戶戶或多或少都開了一次葷,剩下的便按照習慣處理腌制,所以很快整個村子都是煙霧缭繞的,還是肉香。
聞扶星趁着這個機會弄了許多肉出來,一并交給劉詠梅處理,還吃上了心心念念的小雞炖蘑菇,還有紅燒肉,甚至熬了骨頭湯,得虧這時候做這些不算突兀,不然還是要躲着吃的。
對于多出來的這麼多肉,沈宗林雖然好奇,但沒有去探究的心思,想着無非就是跟着村裡的人去換的,這也沒多稀奇。
晚上大家吃得冒汗滿嘴流油,這可都是紮紮實實的肉,唯一的綠色就是最後洗油鍋的野菜,原本過年才會有這種待遇的,不然就是聞扶星過生日的時候,因此老太太好一頓心疼,卻也不敢說什麼,隻是偷偷在廚房對着劉詠梅數落了一番。
畢竟老倆口還不知道現在的家底,也不知道聞扶星的能耐,還以為是剛分家那會兒,分完家糧食緊的很,雖然分了糧食下來,但來年還有一整年呢,肯定是不能這麼造的。
可聞扶星太高興了,誰都能看得出來,聞奶奶是不會掃孫子的興,她舍不得,于是隻好偷摸着數落人。
說曹操曹操到。
這天到半夜的時候,便突然就冷了下來,吃飯還在念叨什麼時候降溫的事,這會兒曹操就到了。
聞扶星硬生生給冷醒了,他沒有像聞老大他們提前用上了厚棉被,大小夥子火氣旺,加上前兩天還升溫了,于是又自作主張換成了薄被子。
他現在要是想換厚被子也是很簡單的事,直接從系統裡換了蓋也成,隻是都是被芯,沒有套好的,再怎麼樣他也過不了心裡那關直接用被芯,這樣會弄髒被芯,到時候都不知道怎麼清洗。
不管怎麼說,他還沒這麼大手大腳花錢浪費的意思,缺物資的年代,讓他根深蒂固的珍惜得到的每樣東西。
就硬挺了一會兒,鼻尖都給冷僵了。
聞扶星沒想到今年降溫這麼突然還這麼厲害,絕對不隻是幾度而已。
他從衣櫃裡拿出棉衣套上,實在是受不了了,所以大半夜抱着被子敲響了沈宗林的房門。
外面溫度比屋内還誇張些。
聞扶星跺着冰塊似的腳等着沈宗林給他開門,開門後也不等沈宗林說什麼,直接把自己裹巴裹巴鑽進了對方的被窩裡。
因為這個過程極其流暢,沈宗林甚至還在門口沒反應過來。
“你那的厚被子呢?”
沈宗林過去扒拉了下聞扶星腦袋上的被子,發現還是薄被,“不是有厚被子嗎?怎麼蓋這個,你不會是懶得套吧?”
“我太冷了。”
聲音被悶的軟軟的,沈宗林一下子把準備說教的話咽了下去,收了收自己的爹味兒,默默從另一邊躺了進去。
床并不是很大,他隻能挨着“蠶蛹”睡,但是聞扶星裡三層外三層的把自己包的實在是太厚了,被子都給頂的老高,這種情況他這邊肯定是要進風的。
“聞扶星你别這樣睡,我都蓋不到被子了,你把這棉襖脫了被子攤開一起蓋。”
沈宗林也是服了,還穿着棉襖睡,不是穿得多就睡得暖的,就對方這樣,不但難受還暖不全。
但聞扶星又冷又困,哼唧了半天也沒把裹在身上的被子衣服給扯開。
沈宗林隻好認命把人薅起來,親力親為把衣服脫了,壓在了被子最上面,然後把人趕到另一邊,自己直接躺下。
他總不能就這樣放過聞扶星吧?大晚上還在這折騰,隻是暖個被窩而已。
原本他就睡暖了的,隻是被聞扶星整的跑了。
沈宗林感覺到皮膚重新回溫,想了想又把聞扶星薅回來了點。
而聞扶星整個人任人擺布,已經睡得死死的了,白天的運動量有點太大,他是真累到了。
另一天一早。
到處覆上了一層白霜。
打過霜後會變得更冷,不過和晚上也沒啥差。
操心的劉詠梅起了也顧不上自己,把粥煮上後便匆匆到了聞扶星房間找他。
聞扶星沒有自己生活過,這方面劉詠梅還是不放心的。
不過絕大多數男的都不知道,或者說不放在心上,都習慣依賴家裡的女人給他們操持一切,所以家裡沒人的男人總是把自己弄得邋裡邋遢混亂不堪,也不知是真不懂,還是故意的。
老聞家倒是還好,聞奶奶生的多,她管不來,幹脆都給分下去帶,要是誰敢有意見,她就練練嘴皮子。
聞奶奶年輕時最是潑辣,誰也别想綁住她。
所以聞老大他們都習慣自己照顧自己,照顧弟妹小輩。
可聞老大就生了一個孩子,對聞扶星自然就不一樣了,但劉詠梅是接受過教育的,她雖然對孩子也有些溺愛,卻還是會講道理,該怎麼樣的時候就怎麼樣。
不用說就知道,劉詠梅走空了。
按理來說這麼早聞扶星是不可能起來的,她怎麼也想不到兒子居然跑到了隔壁跟人沈知青睡一塊了。